概述

SQE1的FLK1考试要求了解法院结构中，包括司法层级、各法院的职能和管辖权、上诉体系（不同类型案件中可用的指定上诉路线和上诉的依据）、获得和行使出庭权的规则。

需要提醒注意的是，每个国家的法律体系都存在差异，很多概念虽然类似，但并不是一一对应的。所以在学习时，请暂时忘记曾经学过的中国法律体系知识，用全新的眼光来看待英国和威尔士的法律体系结构。

先看看SRA针对法律体系到底都考察些什么内容。

Legal System

The Legal System of England and Wales and Sources of law

The courts:

• the judiciary
• court hierarchy, the appeal system and jurisdiction
• rights of audience.

Development of case law: the doctrine of precedent

Primary legislation:

• the structure of an act of Parliament
• the structure of an act of Senedd Cymru

Statutory interpretation:

• the literal rule
• the golden rule
• the mischief rule
• the purposive approach
• presumptions
• aids to statutory interpretation and construction
• interpretation of legislation made by Senedd Cymru

The application of legislation made by Senedd Cymru and Westminster to England and to Wales.

Constitutional and Administrative law and EU law

Core institutions of the state and how they interrelate:

• parliament and 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
• central government and accountability
• status of the devolved institution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Westminster
• the monarch and the Crown
• the role of 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s
• prerogative power: relationship with legislation and 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s
• parliamentary privilege.

Legitimacy, separation of powers and the rule of law:

• powers and procedures for the enactment, implementation and repeal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legislation by Westminster and by Senedd Cymru and Welsh Ministers
• Public Order law
  • Processions
  • Assemblies
  • Breach of the peace
• judicial review
  • the nature, process and limits of judicial review
  • supervisory nature
  • remedies
  • decisions which may be challenged
  • standing
  • time limits
  • grounds:
    • illegality
    • irrationality
    • procedural impropriety
    • legitimate expectation.

Human Rights Act 1998 and the Europe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 ss.2, 3, 4, 6, 7, 8, 10 Human Rights Act 1998
• Schedule 1 HRA 1998 the "Convention Rights".

The place of EU law in the UK constitution.

通过学习法律体系建立基本的理解。这些内容在理解的基础上也需要一定的记忆，这样有助于后面学习宪法、法律服务、争议解决等其他科目内容。

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法律来源

Statute，又叫Acts of Parliament，是一级立法primary legislation。

Common Law，普通法/判例法。

Equity，衡平法，旨在弥补common law无法覆盖或不足以实现公平的情况。衡平法救济一般包括injunction（permanent或者interim），unique performance特别履行，contract revocation/reformation撤销或重写合同，信托。

Custom，传统。

Secondary legislation：包括Privy Council作出的Orders in Council；议会授权其他主体制定的Statutory Instruments（简称SI）；Local Authority制定的By-laws。

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法院结构

司法层级 the judicial hierarchy

每个法院在司法管理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法院有等级制度，这决定了哪些法院对其他法院的裁决具有约束力或影响力。 一般来说，部分法官拥有更大的权力和责任。法官及其法院，以及其在司法体系中的层级，可以参考下表。

法院类型	身份	称谓
Court of Appeal	Lord Chief Justice	My Lord/Lady
Supreme Court and Privy Council	President of the Supreme court	My Lord/Lady
Court of Appeal	Master of the Rolls	My Lord/Lady
Supreme Court and Privy Council	Justice of the Supreme Court	My Lord/Lady
High Court	President of the King’s Bench/Chancery/Family Division	My Lord/Lady
Court of Appeal	Lord Justice of Appeal	My Lord/Lady
High Court, Crown Court, Family Court	High Court Judge	My Lord/Lady
County Court, Crown Court, Family Court	Circuit Court Judge	Your Honour
County Court, High Court, Family Court	District Court Judge	Sir/Madam
Magistrates' Court, Family Court	District Court Judge(magistrates'court)	Sir/Madam
County Court, Crown Court, Family Court	Recorder	Sir/Madam

司法管辖 jurisdiction

管辖权是指法院或法官审理案件的权力。

管辖权一词可能指法院通常处理的法律类型。例如，通常将法院称为刑事法院或民事法院，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之间的主要区别如下。

区分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是指对被认为犯有刑事罪的个人（称为被告）提起的诉讼。起诉通常由国家代表（称为检方）通过皇家检察署（CPS，Crown Prosecution Service）对个人提起。刑事法庭的核心职能是确定被告是否有罪。如果被告被判定有罪，法庭还必须为被告确定适当的刑罚。

民事案件则主要涉及个人之间私人争议的解决。通常，提出索赔的人（称为原告）寻求某种法律救济。民事案件的另一方通常被称为被告。

证明标准（standard of proof），取决于案件是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的证明标准最高，要求排除一切合理怀疑（beyond a resonable doubt）。

民事案件的证明标准比刑事案件的要求要低，只需要平衡可能性（the balance of probabilities）.承担证明民事索赔责任的一方必须能够表明他们所声称发生的事情更有可能是真的。

举证责任（burden of proof）,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也存在差异。刑事案件的主要举证责任在检方，民事案件的主要举证责任在原告。 关于刑事和民事案件的差异可见下表

初审和上诉管辖

初审和上诉管辖案件的主要区别在于：案件的首次审理是在一审法院进行。

如果一个法院经常审理一审案件，那么这个法院会被称为初审法院（court of first instance或者trial court）。这种法院主要审理案件的事实并决定相关法律该如何适用于这些事实.

如果案件的任何一方对法律的解释或适用有异议，可以对审理结果进行上诉。

上诉案件由上诉法院审理。上诉法院主要审理法律问题，而非事实问题。

注意，部分法院被称为高级法院“senior courts”，包括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上诉法庭（Court of Appeal）、高等法院（High Court）、皇家法院（Crown Court）。除非是senior courts，否则法院一般只有有限的审理权限并且要接受senior courts的审查。

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

除了涉及欧洲法律或欧洲人权公约的案件外，最高法院是英国民事和刑事事务（刑事不含苏格兰）的最高上诉法院。

欧洲联盟法院（The Court of Just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CJEU）处理有关欧洲法律的解释或遵守的案件。欧洲人权法院(The European Court of Human Rights,ECHR)对涉及欧洲人权公约的解释或适用的案件具有管辖权。

最高法院只审理涉及公共重要性法律问题的上诉案件。它仅具有上诉管辖权。无论案件多么重要，都不能在最高法院提起初审。

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

上诉法院有两个法庭，一个民事法庭(Civil Devision)一个刑事法庭(Criminal Devision)。

民事法庭审理民事的上诉案件，刑事法庭审理刑事的上诉案件。和最高法院一样，上诉法院只审理上诉案件。并且它只审理涉及法律问题的案件。

高等法院（High Court）

高等法院有3个法庭：王座法庭（King’s Bench Division）、大法官法庭（Chancery Division）、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这三个法庭可以听取绝大多数的民事案件。

高等法院和县法院（County Court）的管辖权存在一定重叠。主要涉及的案件类型包括：

-低于10万英镑的民事案件（或低于5万英镑的人身伤害案件）应该在县法院County Court审理。1000-10000英镑的人身伤害案件，如果不是太复杂，会在fast track审理。

-高于10万英镑的民事案件（或高于5万英镑的人身伤害案件），原告可以选择在王座法庭（King’s Bench Division）、大法官法庭（Chancery Division）或县法院County Court提起诉讼。

-如果案件事实复杂或案件结果涉及公共利益，且原告认为高等法院是适当的法院时，应在高等法院提起诉讼。除此外的其他案件都应在县法院County Court提起诉讼。

很多民事案件高等法院和县法院都有管辖权。也就意味着原告可以自行选择在哪个法院提起诉讼。一般来说，除非有更高价值或者更复杂，否则就应该在县法院审理。关于复杂性的判断，可以是高度技术性并且可能需要多位专家的(具体在争议解决科目中会进一步学习)。

王座法庭（King’s Bench Division）在三个法庭中拥有最广泛的管辖。它审理的案件包括复杂或金额庞大的合同和侵权纠纷。同时它还包括一些专业法庭，例如行政法庭(Administrative Court)、海事法庭(Admiralty Court)、商事法庭(Commercial Court)、巡回商事法庭(Circuit Commercial Courts)、技术和建筑法庭(Technology and Construction Court)。同时，作为王座法庭的分属法庭，这些法庭还可以审理来自于治安法庭（magistrates' court）和皇家法庭（Crown court）的刑事上诉案件，以及司法审查听证。

王座法庭下属的行政法庭（Administrative Court）听取针对地方政府决策的judicial review。不同于美国法院可以通过司法审查宣布某个法律违宪而推翻，英国法院无法对一级立法的法案进行司法审查宣布违宪，但是可以针对政府的行为决策进行司法审查并宣布其违法（比如超越权限或不符合立法的安排）。

大法官法庭（Chancery Division）也审理很广泛的民事案件。主要审理复杂或金额庞大的商业或财产纠纷。它也包括一些专业法庭，例如商业和财产法庭（business and property court）、专利法庭（Patents Court）、知识产权企业法庭（Intellectual Property Enterprise Court）.它所审理的范围也非常广泛，包括土地与财产正义、抵押事务、信托、遗产管理和遗嘱认证事务、破产、合伙企业和公司事务、知识产权事务。

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主要管辖复杂的家事案件，并且在国际儿童绑架案件以及涉及固有管辖权的案件中具有专属管辖权。

注意，高等法院的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和家事法庭(the Family court)是不同的法庭。

The Family Court主要审理家事法律事务。部分案件可能一开始在the Family Court审理，但由于复杂性可以被移送到高等法院的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进行审理，并且高等法院的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还可以审理来自the Family Court的上诉案件。

上面提到的Family Court其实2014年才成立，是家事法律案件的初审法院，主要受理包括离婚、解散或宣告无效的申请、婚姻或伴侣关系结束后与财务和子女抚养相关的法律事务、收养的申请、抚养程序。 除非落入高等法院的家事法庭（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的专属管辖（例如上面提到的国际家事法律或固有管辖），大多数的家事案件的一审都在the Family Court。

县法院（County Court）

县法院可以审理广泛的民事案件。它本身是一个初审法院，但是在部分情况下也可以审理上诉案件。

原告可以选择在县法院起诉。县法院一般审理的都是不那么复杂或者争议金额不那么高的案件。一般来说，金额低于10万英镑以及低于5万英镑的人身伤害案件都应该在县法院进行审理。

Tribunals

Tribunals是指专门处理特定类型争议的司法机构，所以有些民事案件也会在tribunal中得到解决。严格来说，tribunals并不在上面说到法院结构之中。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重要。事实上他们在民事司法领域承担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2007 年法庭、法庭和执行法》引入了双层法庭系统。Tribunal系统分为两层，第一层是作为初审法庭一般的存在，第二层是审理由第一层初审后的上诉案件。Tribunal审理的案件范围非常广泛，涵盖了从劳工法事务到移民、庇护、税务、社会福利和财产相关上诉等多个领域。

一般来说相关的考题可能会问，最适合审理该案件的法庭或者，最准确的描述里可以审理该案件的法庭是哪个之类的。这就要求，既要能准确判断，又要能准确的描述各种法院法庭的层级和职能,这也意味着，要能识别区分案件的类型、争议金额、案件是否复杂。

可以参考的识别流程：

低于10万英镑的民事案件（或低于5万英镑的人身伤害） ： County Court

高于10万英镑的民事案件（或高于5万英镑的人身伤害）： 有复杂因素：都可，High Court更适宜。 没有复杂因素但有公共利益：都可，High Court更适宜。 没有复杂因素也没有公共利益：都可，County Court更适宜。

涉及家事法的案件：

涉及高等法院家事法庭的特殊管辖：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

不涉及高等法院家事法庭的特殊管辖但复杂：Family Division of the High Court

不涉及高等法院家事法庭的特殊管辖且不复杂：Family Court

皇家法院（Crown Court）

皇家法院是刑事案件的初审法院。它审理的是严重的刑事案件，并且只审理被告被指控犯有可起诉罪行（indictable offence）或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中更严重的案件

indictable offences:严重的犯罪，比如抢劫、强奸和谋杀。

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既可以由皇家法院审理，又可以由治安法院审理，取决于犯罪的严重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盗窃，在超市里悄悄偷走一个东西，和在别人家偷走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其严重性显然是有差异的。

治安法庭（Magistrates' Court）

治安法庭是一审法院，主要处理刑事案件，并在部分民事案件上拥有有限的管辖权。同时它还处理一些程序事务，接受首次保释申请，处理刑事被告的第一次出庭等。

治安法庭处理所有涉及简易罪（summary offences）的案件。简易罪通常比其他类型的刑事罪更简单且不那么严重，因此不需要陪审团审判。例如，大多数交通违法行为都是简易罪。

治安法庭也有权审理可选择起诉的案件（例如盗窃、入室盗窃）。在这些案件中，被告没有权利坚持要求在治安法庭受审，但如果治安法庭认为合适，可以接受对该案件的管辖。

如果是对于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被告可以坚持在皇家法院（Crown Court）进行陪审团审判。但如果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的案件过于严重或过于复杂，无法由治安法官审理，则必须移送至皇家法院进行审理。治安法庭在确定自己是否有权审理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时，治安法官一般会考虑罪行的严重性、是否有任何相关的前科、量刑区间。如果治安法庭认为其量刑权不足以处理该案件，那么它应拒绝对该案件的管辖，并将案件移送至皇家法院。这被称为“分配”程序（allocation procedure）。

治安法庭的量刑权力有限。具体来说，治安法庭只能判处最长为1年（原来是6个月）的监禁。如果被告犯有多项 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则总共最长可达2年（原来是12个月）【2024年11月18日开始生效】。

治安法庭还可以审理有限的民事案件，通常处理有关酒吧和餐厅许可证发放的许可申请和上诉。

可以参考的识别流程：

summary offence：Magistrates' Court

Triable either way offences：

allocation hearing - 治安法官觉得审不了 - 去Crown Court

allocation hearing - 治安法官觉得可以审 - 被告接受 - Magistrates' Court

allocation hearing - 治安法官觉得可以审 - 被告不接受 - 去Crown Court

Indictable offence: Crown Court

青少年法庭（Youth Court）

青少年法庭（Youth Court）处理10-17岁人群的刑事案件。青少年法庭的设计并没有成人刑事法庭那么正式。主审法官需要接受专业培训。一般来说，所有涉及青少年被告的刑事案件应在少年法庭审理。只有那些非常严重且可能导致长期监禁的案件才应送往皇家法院。例如，被告被指控谋杀、过失杀人、强奸或枪支犯罪的案件将被送往皇家法院（《犯罪与骚乱法案 1998》第 51A 条）。

上诉体系

上诉体系有2项功能：纠错（对可能不公正或不正确的决定进行审查）；教育（允许上级法院在特定领域澄清或重申法律的正确解释）。

刑事案件的上诉路径（routes of appeal for criminal cases）

一般来说，三种情况下可以上诉。

1、不服定罪和/或量刑（conviction and/or sentence）

2、审判法院超越了其职权范围和/或错误适用了法律（in excess of their powers and/or misapplied the law）

3、存在一种真实的可能性(real possibility)，即上诉可能推翻原来的定罪conviction、裁决verdict、裁定finding或量刑sentence。

针对不服定罪和/或量刑（conviction and/or sentence）的上诉

由被告发起的上诉

如果一审是在治安法庭（Magistrates' Court），那么被告可以不服定罪和/或量刑并上诉。需要注意的是，这种上诉由皇家法院（Crown Court）受理并涉及对案件的全面重新听证.

如果被告曾经认罪，那么只能对量刑进行上诉。 皇家法院要么确认治安法庭的裁决和/或判决，要么可以替代下级法院的决定. 皇家法院将审查治安法庭的所有决定，而不仅仅是上诉中涉及的要点。 即使没有对量刑进行上诉，皇家法院也可以增加刑期。

检方不能向皇家法院上诉。

如果一审是在皇家法院，那么被告也可以不服定罪和/或量刑并上诉。需要注意的是，被告首先必须要申请上诉，由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来决定是否受理。如果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驳回上诉，那么案件将维持原判。如果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决定受理，那么案件可能维持原判也可能推翻原判，或者降低量刑。 针对定罪的上诉，关注的是定罪是否“安全”，而不是被告是否有罪（1968 年刑事上诉法，第 2(1)条）。如果在案件中出现错误、程序不规范、辩方法律代表出现错误，或在审判后发现新证据，则定罪可能被视为“不安全”。

由检方发起的上诉

检方能进行的上诉非常有限。 在皇家法院审判中被陪审团宣判无罪的案件，检方无权上诉。 如果审判法官在审判前或审判过程中作出的裁决ruling有效的终止了案件的审理（terminatory rulings）或者严重的削弱了检方的案件（比如evidential rulings），那么检方可以对上诉。例如，如果法官拒绝了延期请求，检方可以提出上诉。

检方的上诉由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受理。必须由审判法官或上诉法院授予上诉许可才能上诉。

在皇家法院定罪后，由检方提起的上诉通常是针对判决过于宽松的上诉。这些上诉仅适用于严重罪行，并且必须得到政府首席法律官员，也就是总检察长（the Attorney General）的正式同意。这些案件以政府的名义提起，被称为‘总检察长参考（Attorney General's Reference）’案件。

针对超越职权范围和/或错误适用了法律的上诉

这里一般有2种类型的上诉：通过陈述案件的上诉（appeal by way of case stated）和司法审查程序（appeal for judirial review of proceedings）

通过陈述案件的上诉（appeal by way of case stated）

任何一方均可通过陈述案件的方式提出上诉。这些上诉由高等法院王座法庭（King’s Bench Division）分庭审理.基于命令、判决或其他决定可能存在法律上的错误或超出管辖权。听证会仅包括法律辩论。

任何一方均可通过陈述案件的方式对治安法庭的决定提出上诉（1980 年治安法庭法，第 111 条）。高等法院可以撤销、确认或修改裁定，或者将此事发回治安法庭。通过陈述案件的方式也可以在皇家法院案件后提出上诉。需要注意的是，只有在皇家法院案件本身是对治安法庭的上诉时，这种上诉途径才可用（1981 年上诉法院法，第 28 条）。

对诉讼程序的司法审查申请（appeal for judirial review of proceedings）

如果案件由治安法庭审理，任何一方都可以向高等法院申请对该程序进行司法审查。司法审查被视为民事事项，案件由高等法院王座法庭（King’s Bench Division）行政法庭审理。当一方认为下级法院的行为不合理（unreasonable），或超越审判权限（ultra vires ），或是不理性的（irrationally，以不可接受的方式适用法律）可以提出司法审查申请。高等法院也有类似的权力。 刑事案件中，如果可以通过appeal by way of case stated来上诉，那么这是首选。

被CCRC关注的上诉

刑事案件审查委员会（CCRC，criminal cases review commission）是一个机构，负责将可能存在司法误判的案件提请皇家法院注意（如果一审是在治安法庭，就提给皇家法院；如果一审是在皇家法院，就提给上诉法院）。 实际上，绝大多数的案子都是从皇家法院到上诉法院，只有一小部分是从治安法庭到皇家法院。 案件当事人可以要求CCRC考虑他们的案子，CCRC也可以自发的考虑案子。 但是并不是所有CCRC调阅的案子都能提给皇家或上诉法院。CCRC只能把他们认为如果提交给皇家或上诉法院，存在一种真实可能性的（real possibility），这些案子的定罪、判决、裁决或量刑将被推翻。这个一般被称为“真实可能性测试”（the real possibility test）。

民事案件的上诉路径（routes of appeal for civil cases）

民事案件中，任何一方都可以提起上诉。但是法律要求（Rule 52 of the CPR 1998），几乎所有的上诉都需要先获得一审法院或者相关上诉法院的许可。只有当案件真的有可能上诉成功或者存在某些必须听取上诉的紧迫理由（compelling reason）时,才会获得许可。一般来说，上诉案件由上一级法官审理（注意，是上一级法官，而不是上一级法院）。

一般来说，只有一次上诉。如果县法院或者高等法院已经就上诉给出了结论，那么就没有继续上诉的空间了。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会自动从下级法院升级到上诉法院和最高院。只有那些涉及非常重要的原则或实际的案子才会到上诉法院或最高院考虑。

进一步向上诉法院提出上诉 一旦一审判决被上诉，还有一些进一步的上诉途径可以向上诉法院和/或最高法院提出。请记住，这两个法院都是上诉法院，审理的是法律问题。

如果是刑事案件。1981 年《上诉法院法》第 18(1)(a)条规定，任何刑事事项或案件中，高等法院的任何裁决均不得上诉至上诉法院。这意味着在刑事案件中，对高等法院裁决的唯一上诉途径是向最高法院上诉。但是，最高法院仅审理涉及一般公共重要性的法律争议点的上诉。只有在高等法院证明裁决涉及一般公共重要性的法律问题，并且该问题应由最高法院考虑时，才会批准上诉许可（grant leave to appeal）。

如果是民事案件。在民事案件中，对高等法院裁决的上诉由上诉法院审理，且必须获得上诉法院的许可，并且案件必须涉及一般重要性的法律问题。在民事案件中，还有一种被称为“跳跃程序”。该程序允许从高等法院直接上诉到最高法院。这种上诉非常少见，并且仅仅在上诉涉及一般公众重要性的法律问题，同时满足以下至少一项条件的情况下可用：上诉涉及国家重要性的问题；结果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最高法院尽早审理的好处超过上诉法院审理的好处。

从上诉法院到最高法院的上诉

在民事和刑事案件中，案件双方都可以对上诉法院对决定进行上诉。这些上诉由最高院审理。上诉法院必须证明该案件提出了一个具有一般公共重要性、存在争议的法律问题，并且该问题应该由最高法院考虑。上诉的许可必须由上诉法院或最高法院授予。最高法院专注于具有重大公共和宪法重要性的案件。

谁初审	向谁上诉
County Court District Judge	County Court Circuit Judge
County Court Circuit Judge	High Court Master
High Court Master	High Court Judge
High Court Judge	Lord Justice of Appeal in the Court of Appeal
Lord Justice of Appeal in the Court of Appeal	Justice of Supreme Court

出庭权（rights of audience）

出庭权，rights of audience，是代理客户出庭的权利。 Solicitor和Barrister的出庭权是不同的。barrister拥有更高的出庭权，可以在高级法院（senior courts）代理客户，又称为higher rights of audience。 solicitor，一般来说是客户的第一触点，承担了非常广泛的工作。包括提供法律意见、起草法律文件、庭前准备，还包括在下级法院代理客户。solicitor受SRA的监管，就是组织举行SQE考试的这个SRA。solicitor在被纳入solicitor名册时，便被授予在所有法院的出庭权。然而，除非完成了所需的教育和培训（SRA 对个人授权条例第9.10条），否则不能在高等法院行使这些权利。简而言之，刑事和民事辩护的出庭权是分别授予的。因此，每种辩护都有单独的评估。只有在通过适当的辩护评估（基于SRA的高等出庭权能力标准）并成功申请高等出庭权后，solicitor才能被授予更高的出庭权。 Barrister是专业的法律顾问和法庭辩护人。他们工作以出庭为主，受到律师标准委员会Bar Standard Board的监管。Barrister一旦获得执业资格，便被授予在所有法院的出庭权。虽然有权在所有法院出庭，但Barrister通常在高级法院工作。

立法

立法的种类 tyeps of legislation

立法 legislation: 由议会parliament通过的法律 主要立法 primary legislation：由议会通过的法律，形式为议会法案，又叫statutes。主要立法是英国和威尔士最具权威的，也就意味着如果statute和某个domestic law相冲突的话，statute优先。 次级立法 secondary legislation：由政府部长government ministers（或其他机构）根据议会法案赋予的权力而制定的法规，又叫Statutory instruments(Sis)。它也被称之为‘委托’或‘附属’立法.

立法程序 legislative process

从草案bill 到称为正式法律，是一条漫长的路。 bill由议会顾问办公室the Office of the Parliamentary Counsel起草。他们是一群起草法案的专家。起草后递交到议会进行讨论。

Bill的种类

Public Bill：又叫government Bills，是最主要的形式。由政府大臣gavernment ministers引入，影响到广泛的民生。

Private members' Bill: 和Public Bill的区别在于不是由政府大臣引入。事实上这样的议案很少见，也很少成为法律。

Private Bill:由地方政府、私人公司等组织机构向国会提出的法案。其目的在于针对特定的活动或实现特定的目的。所以这些法案它并不像public bill那样针对广泛人群，而是针对特定的个人或组织。

Hybrid Bill: 同时影响广泛大众也对特定组织或个人产生重大影响的法案。比如2021年通过的高速公路法案（High SPeed Rail(west midlands-crewe) Act2021）。

立法程序

Public Bills可以从House of Commons或者House of Lords开始接受立法程序的洗礼。绝大多数的草案都是从House of Commons开始的。无论从哪里开始，草案都需要经历立法程序才能变成法律，且其经历的程序是基本一致的。获得议会的批准后，再获得君主的同意（形式上的）后，就正式成为了法律。

一般来说具体程序包括：

first reading第一次审稿:这个阶段只是一个形式，作为拟议草案的通知。宣读草案的短标题，并设定第二稿的日期。

Second reading第二次审稿:在这个阶段，解释草案的政策目标，辩论草案的目标和原则。辩论结束后，成员们投票决定草案是否应进入下一个阶段。

Committee stage 委员会阶段：该草案随后被提交给一个委员会进行详细审查（在上议院，这一阶段通常涉及整个议会）。委员会审查草案的每一条款，并考虑这些条款是否适当以及是否可行。此阶段可以对草案进行修订。一旦委员会同意草案，它将以报告的形式送回议会。

Report stage 报告阶段：重新印制草案，对所有的修正案进行辩论和投票。

Third reading 第三次审稿：在这个阶段，草案最后一次提交给众议院。可能会进行一些辩论，但此阶段不进行任何修正。成员们投票决定是否接受或拒绝该草案。

第二议院审议considered by second House：如果草案得以继续，它将被送往第二院进行审议和批准。如果法案是在下议院（House of Commons）提出的，它将被送往上议院（House of Lords）（反之亦然）。然后，草案将在第二院经历第一次阅读、第二次阅读、委员会阶段、报告阶段和第三次阅读。

修正案的考虑（来回阶段）Consideration of amendments (ping-pong stage)：一旦法案在两院的所有阶段都通过，第二院提出的任何修正案需要由第一院考虑。法案可能在两院之间来回传递，直到两院就法案的确切措辞达成一致（因此被称为“乒乓”阶段）。通常，两院之间会达成一致，法案将继续进行皇家批准。如果未达成一致，法案可能无法进一步推进，或者在某些有限情况下，可能在没有上议院同意的情况下继续进行（见《议会法案》）。

皇家的同意：从技术上讲，所有立法都需要皇家同意才能成为法律。这是指君主正式同意该法案成为国会法案。

在大多数情况下，两个议院会就法案的最终版本达成一致，并获得皇家批准，成为法律。然而，确实存在议院之间出现僵局的罕见情况。

经过1911年和1941年的《议会法案》，在下议院开始的公共法案可以被上议院延迟最多一年。之后，该法案可以重新提出，并且可以在没有上议院同意的情况下获得皇家批准。背后的逻辑在于，下议院是民众选出来的，不能让非经选举而产生的议院（House of Lords），阻挠被民众选出来的议院(House of Commons)的决定。上议院无权将财政法案延迟一年。与税收或公共资金支出相关的法案必须在提交上议院后一个月内获得皇家批准。议会法案不能用于实施重大宪法改革或将议会的任期延长超过五年。议会法案不适用于私人法案或在上议院提出的法案。

一旦立法程序完成，该法案获得皇家批准，便成为法律。

次级立法议会法案的条款通常赋予部长制定授权或次级立法的权力。议会的任何一院都不能单独修改次级立法，“母法”（主要立法）法案将规定应遵循的审议程序，最常用的程序包括:

积极决议程序Affirmative resolution procedure：议会的一院或两院通过决议批准该法案（SI），否则该法案不能生效或停止生效。

消极决议程序Negative resolution procedure:：如果在该法案（SI）“提交议会laid before Parliament”后的指定期限内（通常为40天），任何一院通过决议拒绝该法案，政府必须“废除”该法案。

联合特别委员会 Joint Select Committee（代表上议院和下议院）会协助议会审查次级立法，其职责是提请议会注意因各种可能需要讨论的内容。

旧法的废止repeal

如果后届议会明示废除了前届议会制定的法案内容，那么该前届法案将不再有效。如果后届议会通过的法案与前届议会制定的法案内容相矛盾，但没有明示废除该前届法案，那么适用默示废除原则，即后届议会的法案将默示废除前届法案中与其不一致的条款。

一个议会法案an act of Parliament的构成

The Royal Coat of Arms皇家徽章：

皇家徽章附在所有法案上，作为立法的印章。这表明该法案已获得君主的皇家批准。

Short title 短标题：

所有法案都有两个标题——“简短标题”和“长标题”。简短标题是指对法案的简洁和方便的称呼。大多数法案将通过其简短标题进行引用（例如，1968 年盗窃法）。简短标题通常在法案的第一页上，位于皇家徽章下方。每个法案还包含一项法定条款，确认简短标题是什么。该条款通常以“本法案可称为……”开头。

Year and chapter number 年份和章节号：

现代法案的引用遵循 1962 年《议会编号和引用法》。简单来说，该系统要求法案在其颁布年份内被赋予一个顺序编号（称为章节号）。例如，1968 年《盗窃法》的章节号是 60。这意味着《盗窃法》是 1968 年通过的第 60 部法令。年份和章节号通常出现在法令首页的短标题下。章节号通常表示为“C”。

Long title 长标题：

长标题是对该法案的描述，并在法典的第一页上列出，概述了该法案的目的。例如，1968 年盗窃法的长标题为：“一项修订英格兰和威尔士关于盗窃及类似或相关罪行的法律的法案，并就此作出关于婚姻一方对另一方的刑事诉讼的规定，并对 1953 年邮政法及其他法令进行某些超出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修订；以及与此相关的其他目的。”

Date of royal assent 皇家批准日期：

每个法案都注明了获得皇家批准的确切日期。通常在长标题之后说明，并用括号表示。

Enacting formula 颁布定语：

一个简短的段落，位于法令的主体之前。大多数法令中使用的颁布定语是：“由国王陛下最优秀的威严，经过精神和世俗的贵族以及在本届议会集会的下议院的建议和同意，并根据同样的权威，制定如下。” （原来是女王最优秀的尊严）

“BE IT ENACTED by the King's most Excellent Majesty, by and with the advice and consent of the Lords Spiritual and Temporal, and Commons, in this present Parliament assembled, and by the authority of the same, as follows”

Main body 主体内容：

法律的主体部分规定了实质性法律。法律的主体通常分为章节、子章节、段落和子段落。章节用数字表示（例如第 1 条）。子章节用括号中的数字表示（例如第 1 条第 1 款）。段落用括号中的字母表示（例如第 1 条第 1 款第(a)项），子段落用数字表示（例如第 1 条第 1 款第(a)项第(iii)小项）。冗长和/或复杂的法规有时也会分为部分或章节。

Commencement 生效：

生效日期详细说明了法律何时生效。通常会明确规定生效的具体日期。如果没有明确的生效日期，则法律将被视为在获得皇家批准的当天生效。有些法律在法律或法律的特定部分通过附属法令（SI）之前不会生效。这些法律的生效日期为“待定日期”。

Schedules 附表：

一部法案可能在主体之后有一个或多个附表。这些附表通常包含定义或解释法案主体中包含的术语的条款。

Explanatory notes 说明性注释：

大多数法案都有说明性注释。说明性注释用简单、非专业的语言解释法案的目的和效果。

一个威尔士法案an act of Senedd Cymru的构成

曾经在1998年，威尔士只可以颁布二级法案。伴随着自治权的提升，可以颁布自己的威尔士议会法案 Acts of the Welsh Parliament(Senedd Cymru).

短标题（Short title）：

短标题是该法案的正式名称，并包含通过该法案的年份。短标题通常出现在法案的首页，同时也会在法案正文内的某一部分（通常是第一条或最后一条）明确定义。

长标题（Long title）：

长标题出现在目录页之后、正文第一条之前，以“An Act …”开头，简要说明法案的内容。有些长标题较为详细，能够提供较多信息，而有些则较为简略，信息量有限。虽然长标题可以提供法案立法目的的线索，但通常措辞较为笼统，难以作为具体条款解释的依据。

序言（Preamble）：注意！Senedd Acts（威尔士议会法案）、Assembly Acts（议会法案）和Measures（法案措施）均不包含序言。

颁布定语（Enacting formula）

虽然严格来说并非必要，但英国议会法案和威尔士议会法案在正文开始前通常会有制定公式，以引入该法案的法律条款。对比英国议会的要简洁很多：

"Having been passed by Senedd Cymru and having received the assent of His Majesty, it is enacted as follows:"

正文（Main body）

每个条款通常带有标题（Heading），用于简要说明该条款内容。法案正文可能进一步划分为：部分（Parts），用于涵盖不同的主题；章节（Chapters），对部分进行进一步细分。

概述（Overview）：

在法案正文的第一条（或某一部分的第一条）可能包含概述部分，用于总结法案（或部分内容）。概述本身不具有法律效力，不同于明确规定法案目的的条款（这在英国立法中较为罕见）。

定义术语（Defined terms）

许多法案会对某些术语作出专门定义，以确保在法案中的特定含义。这些定义通常出现在：“解释”条款（Interpretation section），通常位于法案或其部分的结尾；法案开头（若某些关键术语的含义较难通过其自然含义理解）；附表（Schedule），较大的法案可能包含术语索引（Index of terms）。

生效时间（Coming into force / Commencement）

法案通常在结尾部分包含一条规定，说明法案何时或如何生效。在次级立法（subordinate legislation）中通常位于法案开头。

附表（Schedules）

某些法案包含附表，通常位于法案末尾。附表用于详细列出技术细节，或补充主文本中可能影响条款流畅性的内容。

说明性附注（Explanatory notes）

自1999年以来，几乎所有英国议会法案，以及所有Senedd Acts（威尔士议会法案）、Assembly Acts（议会法案）和Measures（法案措施）都附有说明性附注。这些附注的作用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法案内容，无需具备法律或专业知识即可理解。

威尔士法案的适用

尽管英国由四个国家组成，但威斯敏斯特议会（Westminster Parliament，也就是前面说的英国议会）是最高立法机构，理论上可以为所有四个国家制定任何法律。它是英国法律权力的主要来源，并有权在所有层级上为整个英国立法。这与联邦制国家形成了对比，在联邦制国家中，宪法将权力分配给不同级别的政府，即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比如美国（考US Bar的学员应该对此感受颇深）。

尽管英国议会已将许多领域的立法权下放给苏格兰议会（Scottish Parliament）、威尔士议会（Senedd Cymru）和北爱尔兰议会（Northern Ireland Assembly），但英国仍然是一个单一制国家（Unitary State）。

英国与联邦制国家的关键区别在于，英国议会只是将部分权力“委托devolve”给了下放议会，但在法律上仍然可以收回这些权力。英国议会仍然是最高立法机构，保留在所有下放事务上立法的权力，并有权推翻下放议会的法律。虽然撤销下放议会的权力可能会引发严重的政治后果，但从法律上讲，英国议会是可以这样做的，只是一般并不会真正行使这项权力。

威尔士议会

《2006 年威尔士政府法案》（The Government of Wales Act 2006）为扩大国家议会的立法权奠定了基础，它赋予国家议会通过主要立法（primary legislation）的权力，这些立法被称为国家议会法案（Acts of the Assembly），现在则称为Senedd 法案（Acts of the Senedd）。

《2011 年法案》（The 2011 Act）赋予国家议会在21个广泛领域立法的权力，包括：农业、教育、卫生、环境、住房、地方政府/旅游等。但仍有一些例外情况，国家议会无权就人类胚胎学（human embryology）进行立法。

《2017 年威尔士法案》（Wales Act 2017）调整了权力下放的安排，改用保留权力模式（reserved powers model）。这意味着Senedd（威尔士议会）有权在所有未被明确保留给英国议会（Westminster Parliament）的事务上立法，例如国防、外交和移民事务属于保留事项，仍然由英国议会负责，并可适用到威尔士、北爱尔兰和苏格兰三地。但其他事务，例如，刑事司法在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基本上是下放事务，但在威尔士则仍属于英国议会保留事务。此外，Senedd 还掌握了一些税收权力。例如，在2018 年 4 月，土地交易税（Land Transaction Tax, LTT）和垃圾填埋处置税（Landfill Disposals Tax, LDT）被下放管理。其中：LTT（针对房产交易的税收）取代了英国的印花税（SDLT），适用于威尔士地区。LDT 取代了英国的垃圾填埋税（UK Landfill Tax）。

《2020 年威尔士议会与选举法案》（The Senedd and Elections (Wales) Act 2020）是威尔士国家议会（National Assembly）通过的一项法律，规定国家议会更名为Senedd Cymru（威尔士议会）或威尔士议会（Welsh Parliament），通常简称为Senedd。从此，国家议会通过的法律被称为Senedd 法案（Acts of the Senedd），而国家议会议员（AMs, Assembly Members）则改称为Senedd 议员（MSs, Members of the Senedd）。

Senedd 共有60 名议员（MSs），其中40 名当选代表与英国议会选区相同的威尔士选区，而另外20 名则代表威尔士的五个选举区域，采用比例代表制（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选举产生。16 岁和 17 岁的年轻人现在可以在 Senedd 选举中投票。最初，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但现在改为每五年举行一次。特定情况下，可能会提前（非常规）举行选举。

Senedd 通过法案的程序类似于英国议会通过法案的程序，即Senedd 通过法案后，需获得王室御准（Royal Assent）才能成为正式法律。然而，扩展国家议会权力的相关规定必须经过全民公投批准后方可生效。2011 年举行了一次公投，选民投票支持扩大国家议会的立法权。

Senedd 的立法权受到严格限制，向 Senedd 提交法案的大臣以及主席（Presiding Officer，类似议长）必须声明，该法案的相关条款是否属于Senedd 的立法权限范围。

此外，首席法律顾问（Counsel General）或总检察长（Attorney General）可以就某项法案或其中某一条款是否属于 Senedd 的立法权限范围，向英国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提交质询。如果 Senedd 通过的任何法案条款，存在即可以被解读为在范围内或超出权限范围，那么法院通常应倾向于将其解读为在权限范围内。

虽然已经承认威尔士法律（Welsh law）的存在，但不代表承认威尔士为独立司法管辖区，而是将威尔士法律描述为英格兰和威尔士法律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SQE考的是England and Wales。

法律的解释

常用的解释条文的方法及使用顺序

这些解释方法和使用顺序同时适用于英国议会法案和威尔士议会法案

1、The literal rule

文意解释。一般都应该按照文本的普通含义（usual/ordinary meaning）来解释。这是法官应该首先适用的规则。

2、The golden rule （常考）

用一般常用含义来（ordinary and literal meaning）解释的时候会导致absurd或者repugnant的结果，那么法官可以depart from the literal interpreation来避免这样的结果。

3、The mischief rule （常考）

略微扩大/偏移，以实现法律本身的想解决的问题。

例子：法律禁止当街或在公共场合招揽黄色生意。在自己家里，敲对着街道的窗子来揽客，通过mischief 的解释方法，可以囊括进来。

4、The purpose rule

法官通过阅读Hansard来了解立法本意，从而为实现立法目的对法律进行解读。只能在有限的情况下使用。

语言规则

Ejusdem generis 同类

如果一项法案包含特定词汇后跟一般词汇，则一般词汇仅指同类事物。

例如，如果一项法案要求“狗、猫、仓鼠和其他动物”在兽医诊所注册，那么一般术语“其他动物”将被理解为同类的其他动物（例如其他家养动物或宠物）。但不包括野生动物。

Expressio unius est exclusion alterius 通过单一表达以排除其他表达

如果一项法案明确列出某 些事物，这意味着其他事物被排除在外。

例如，如果一项法案要求“杜宾犬、罗威纳犬、斗牛犬和斗牛梗” 的主人在所有公共公园内牵着他们的狗，这只会适用于特定品种的狗。法案包含完整的特定品种列表，即暗示所有其他品种的狗被排除在外，所以柯基、博美等不在此列。

Noscitur a sociis 含义来源于其周围的词语

如果一项法案提到某些犬种应在“公共公园、海滩和花园” 中系上牵引绳，那么可以合理地假设“花园”一词指的是公共花园，而不是私人花园。围绕“花园”一词的词语指的是公共场所，因此“花园”一词应据此解释。

推定适用

法院在解释法条时也会适用各种普通法推定。法院首先假定所有法规中隐含某些内容。当然，这些推定是可以被反驳的。如果法律明确反对某一推定，则该推定可能被反驳rebuttal。

常见的推定包括：

成文法对国王没有约束力（statutes do not bind the Crown）

成文法不改变普通法（statutes do not alter the common law）

成文法不溯及过往（statutes do not operate/apply retrospectively）

成文法无意剥夺任何人的自由或财产，也不愿在没有补偿的情况下干涉其个人财产（statutes do not intend to deprive anyone of their liberty or their property, nor to interfere with their personal property without compensation）

法律明文规定的刑事犯罪都要求犯罪意图（It is presumed that mens rea is a requirement for all statutory crminal law offences）

法律解释的辅助工具

根据用于辅助进行法律解释的内容来自于该法律本身还是外部，辅助工具分为内部辅助（internal aids）和外部辅助(external aids)。

常用的内部辅助工具internal aids

Short title，因为短标题一般会比较简短简洁，并不能提供太多的有效信息。但是它有助于总结法规的整体目的。

Long title，因为长标题是关于法案的具体描述，可以帮助理解确认法律本身希望实现的目标。

Preamble，现代的法律已经不包含这个东西了。但是可以用于解释过去古老的法律。

Marginal notes，边注的存在是为了方便参考，也可以帮助理解特定的条款。

Punctuation，与条款一起使用的标点符号可以帮助法院解释其含义或范围。

Schedules，法律的附表一般都包含定义或解释法案主体内容中的术语的含义。

Examples within the Act，部分法案包括了条款适用的具体示例。这些示例可以帮助法官理解和解释法条。

常用的外部辅助工具external aids

字典

Interpretation Act 1978

说明性注释

Hansard

Hansard是对议会各院辩论内容的官方报告。它可以通过议会网站在线访问。过去禁止援引Hansard来解释法律。然而在Pepper v Hart一案后，在同时满足下面三个条件的情况下法官可以依赖Hansard来解释法律。

• 案件涉及模糊或晦涩的立法或导致荒谬的结果
• 依赖的材料包括由部长或其他法案推动者在议会所作的陈述
• 依赖的陈述清晰，并且可以帮助法院解释相关立法。

Academic writings 学术研究

Treaties and conventions 国际协定

判例法的渊源

判例原则(遵循先例)the doctrine of precedent

判例法由具有约束力（binding）或说服力(persuvasive)的法律原则和规则组成，这些原则和规则对后续案件产生影响。

bingding precedent 具有约束力的判例

具有约束力的先例是指其他法院在未来案件中必须遵循的先例。这就是遵循判例原则。Stare decisis，意为“遵循先前的决定（stand by previous decisions）”。简单来说，该原则规定法官应当在案件事实和/或问题与之前的案件相同或相似的情况下，始终如一地适用法律，因此应尽可能遵循之前的司法裁决。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法院必须遵循在法院等级中位于其上级的法院所设定的先例。

法院判决中可能会有两个部分，一个是ratio decidendi，包含的是适用的法律以及如何适用以得到本判决结果。还有一个部分是obiter dicta（the other things said），是补充陈述。只有ratio的部分是具有约束力的，因此要注意区分。

persuasive precedent 具有说服力的判例

具有说服力的判例是指法院在未来案件中作出裁决时可能依赖的法律先例。例如，某个判例可能不具有约束力但具有说服力，因为该案件来自不同的管辖区。

1998人权法案要求英国考虑欧洲人权法庭（European Court of Human Rights, ECHR）的相关判决。欧洲人权法庭的判例虽然没有约束力，但有说服力。

doctrine of judicial precedent 司法判例原则

判例由法院等级体系中的高级法院制定（不是所有的法院出具的判决都能成为判例）。具体来说，判例由最高法院、上诉法院和高等法院制定的。因为这些法院通常会考虑涉及法律问题的案件（回忆一下，上诉法院审理的核心）。

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的判决对法院等级体系中的所有其他法院具有约束力。虽然最高法院不受自身判例（包括前身House of Lords）的约束，但只有“在认为合适的情况下偏离先前的判决（to depart from a previous decision when it appears right to do so）”，但很少出现。

Judicial Committee of the Privy Council(JCPC)的决定对国内法院没有约束力，只有说服力，但一般都会遵守。

上诉法院（Court of Appeal）受最高法院的判例约束，通常也受自身的判例约束（民事部门和刑事部门之间不相互约束），同时它的判决还约束法院等级体系中的所有其他法院。只有在适用 Young v Bristol Aeroplane Co Ltd [1944] KB 718 (CA)中的某个例外情况下，它才可以偏离现有的上诉法院裁决(偏离自己的，不能偏离最高法院的)。例外情况如下：

*如果上诉法院有两个相互冲突的判决，它可以选择遵循哪个先例。

*当上诉法院的先前判决被最高法院的判决明确或隐含地推翻时，必须遵循最高法院的判例。

*如果该判例被认为是由于疏忽而作出的，上诉法院不受该判例的约束。这种疏忽是指，作出该判例的法院，没有在作出判决时适用相关的法律或适用具有约束力的判例，并且如果适用了，法院的判决将会有所不同。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

另外，criminal division偏离自身判例的权力要大于civil division，因为它可以通过“the liberty of an indivisual is at stake”

高等法院（High Court）在行使上诉职能时，受最高法院、上诉法院以及自身判例的约束（可以通过例外情况Young案确立的例外情况来排除约束）。在行使司法审查职能时，受最高法院、上诉法院的约束，不受自身判例的约束（但一般不敢造次）。在行使初审职能时，受最高法院、上诉法院以及自身各类法庭的约束。高等法院的判例约束下级法院。

皇家法庭（Crown Court）受最高法院、上诉法院判例的约束。虽然它也是个高级法院，但是它的判决不形成判例，无法约束下级法院。并且对自身也没有约束力，只有说服力。

其他一审法院受所有上级法院判例的约束。自身的判决不形成判例也不约束自己。但是Family Court里因为有不同位阶的法官，一般senior judge作出的判决约束Family Court里的low-ranked judge。

如何适用判例

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同样，也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案子。所以法官需要考虑案件事实和争议是否和判例事实性类似（material facts are similar）来决定是否要遵循（follow）判例。

Reverse：当上诉法院在审理上诉案件并决定推翻（reverse）下级法院的判决时，可能就创造了一个新的判例。

Overrule：法院也可以认为先前的判例是错误的或者已无法准确展现法律精神而宣布overrule这个判例。但是，下级法院是无法overrule上级法院的判例。同样，在没有满足young例外情况的前提下，上诉法院也无法overrule自己先前的判例。

简单来说，reverse是上级推翻下级，overrule是在有限的情形下本级推翻本级。

Distinguish：法院认为正在审理的案件事实与判例存在事实性差异，那么可以不用遵循先前的判例，甚至可以通过审理本案再创造一个判例。

附：常用拉丁文及释疑

拉丁文	含义	同类表达
Ejusdem generis	同类	of the same kind
Expressio unius est exclusion alterius	明确的指明以排除其他	to express one thing is to exclude others
Noscitur a sociis	根据前后文判断含义	known by the company it keep
In pari materia	结合matter or subject来确定
Stare decisis	遵循先例	Let the decisions stand
Ratio decidendi （简称ratio）	先例中binding的部分。一般是先例法官用来阐明判决基础和理由的部分。如果是非一致判决，那就是majority opinion中的内容binding。
Obiter dictum	先例中non-binding的部分。一般是先例法官用来补充讨论，但不是其形成判决的基础。这个内容non-binding,但是可以persuative authority。

Constitutional and Administrative law and EU law

首先建立一个认知，英国并不是一个拥有成文宪法的国家，没有一个名叫“constitution”的法律。英国的宪法是在不断进化的。

Acts of Parliamemt里可能有宪法原则，但它和其他法律并没有什么不同。

宪法的来源：

议会法案（Acts of Parliament）

判例法（case law）

王室特权（the royal prerogative）

历史文件（historical documents）

议会法律与惯例（the law and custom of Parliament）

宪法理论（constitutional theories）

英国议会

议会的构成（parliament and 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

英国不是严格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国家。行政和立法有重合，因为行政的官员们也在parliament里。选举产生的下议院和任命及世袭的上议院组成了立法机构，也就是议会。但是，行政机构，即首相及其部长们，必须是下议院或上议院的成员，并且他们必须在下议院中拥有多数席位。然而，并不完全重合，也存在一定的分离，因为政府部长只有大约120人，他们在数量上远远少于立法机构的其余成员，这些非行政机构的议会成员可以对他们进行问责。然而，司法机构是独立的，并保持其独立于议会。虽然议会制定法律，但法官在法庭案件中应用法律时决定法律的具体含义。司法权限不像美国那么大，法院没有权力宣布一个议会通过的一级法案违宪无效。

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议会现在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取代了国王或女王。最高的法律形式就是Act of Parliament.议会拥有立法或废除法律的权利。没有人可以推翻议会的立法。议会不能对其继任者产生约束力（否则下一届议会就没有立法的权力了）。法院不能宣布法律违宪。

议会由上议院（House of Lords）、下议院（House of Commons）组成，主要职能包括：

1、作为立法机构制定法律

2、批准税收和政府支出

3、提供政府人员（行政机构的主要人员来自于上下议院）

4、监督并对政府的行为进行问责

议会特权 Parliament Privilege

由于议会在宪法中拥有最高权威，它自行制定关于其程序和成员行为的法律。《权利法案》第9条承认了议会中的言论自由，法院在Pickin v British Rail Board[1974] AC 765中确认了法院不能对议会程序作出裁决。parliament里的讨论有豁免权immunity，议员和贵族可以在议会中自由发言，而不必担心在法院被起诉。但是议会在行使言论自由时要尊重法院和法律程序。Sub judicie Rule在审案件规则要求议员和贵族在辩论中不得提及当前正在法院审理的案件。这是出于对议会言论可能影响案件结果的考虑，也体现了对权力分立的尊重，即法律问题由法院处理。但这并不妨碍法院使用妨碍法院参考议会的官方辩论记录来帮助解释议会立法的意图（Hansard）。然而，法院应仅在立法不明确、有部长的声明有助于法院理解且该声明足够清晰的情况下参考辩论记录（Hansard的使用条件）。

上议院（又称贵族院，House of Lords）：

不是民众票选出来的。26个最资深的教皇（来自于英国教堂），以及有官爵在身的（有title的）、被达官贵人选出来的，终身制（现代已经不能世袭了）。

Hereditary peers: 世袭的爵位，包括Duke, Earl, Viscount和Baron。有800多个世袭爵位，但只有92个被赋予了上议院的席位。

Life Peers：君主在首相的建议下（首相会从一个非政治性的任命委员会那里得到任命建议，该委员会从不同职业、利益和政治派别中提出潜在的贵族人选）任命的贵族，title是Baron。这些爵位不能世袭。这些人占据了上议院的绝大部分席位。

Lord Spiritual：来自英国教会的26个最资深的教皇。

Law Lords：可以忽略了

在立法上，House of Lords并不能阻挡法案的通过。

下议院（又称平民院，House of Commons）：

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被划分为650个议会选区，每个选区选举一名议员MP（Member of the Parliament）进入下议院，议长担任下议院的主席（The Speaker is the chair of the House of Commons，公正履职，例如对程序问题作出决定和控制辩论）。议员是通过“得票最多者当选”（多数制）选举产生的。每5年举行一次大选。英国公民、爱尔兰共和国公民以及在英国有居留权的英联邦公民，年满18岁即可投票。然而，他们必须在其居住地或有本地联系的选区进行选民登记。

按照传统，首相是下议院议员，大多数其他内阁部长也是如此。

默认的是5年到期后议会解散，所有的MP退出席位，举行一个general election。

也可以在5年到期前举行选举，如果：

1、至少66%的MP投票认为希望提前，或者；

2、“This House has no confidence in Her Majesty's Government”的motion在下议院通过后的14天内，“This House has confidence in Her Majesty's Government”的motion没有在下议院被通过；

3、议会也可以通过一个新的法案来确定选举时间。

Sessions议会会期通常从一年的春季开始，到下一年的春季结束。会期在议会通过皇家法令（Royal Decree）“休会(prorogue)”时结束。休会会导致会期结束时所有未决的事务的终止。任何未通过成为法律的公共法案通常会失效lapse，不过如果能在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可以将公共法案从一个会期延续到下一个会期。

人数较多的党派执政。党魁被君主任命为首相Prime Minister。首相再从自己的党派中选MP和上议院的成员来组成内阁ministers in their Cabinet。

在大选之间，首相可以选择宣布辞去首相和政党领袖职务的意向来辞职。政党根据其内部规则举行领导层选举。当新领袖被选出后，即将离任的首相辞职，国王任命新领袖为新首相。

当选举没有产生一个政党的绝对多数时，这种情况被称为“Hung Parliament”。在这种情况下：首相继续任职，直到明确他们已失去下议院的信任；君主不会积极参与决定谁应成为首相并组建下一届政府；由各政党通过相互谈判来决定谁应组建下一届政府，看看可以达成何种协议以及哪些政党之间可以合作；一旦明确各党之间已达成协议，那么如有必要，现任首相将辞职，君主将任命能够获得下议院信任的人选。

非执政党的最大党派将形成Her Majesty's Loyal Opposition，该党的党魁将称为the Leader of the Opposition。并且他们还会有一个影子内阁shadow cabinet，来协助审视执政党的执政情况。

The Speaker of the House of Commons由所有的MP选出来。他的任务是保证辩论时的秩序以及MP们都遵守议会规则。考虑到他的这些职能要求，the Speaker应该是政治中立并且不从属于任何一个党派的。

不能成为候选人的人：不满18岁；Non-commonwealth countries居民（爱尔兰共和国的居民可以被选举）；上议院的成员；司法人员，包括高等法院、上诉法院和最高院的法官；人民公仆；军队成员；警察； 其他国家议会或立法委成员（非commonwealth or Ireland，包括欧盟议会）

By-election：两次选举间，可能因为议员的身亡而导致席位空缺，这个时候会触发by-election来选一个新成员。

撤回MP：如果发生下列情况，The speaker会通知选区，选区触发“recall petition”。如果超过10%的选民签署了请愿书，那么会触发by-election。原MP会被召回到自己的选区，他们也可以再次参与角逐by-election。

1、如果一个MP犯罪并被判处监禁，或

2、因为misconduct被下议院停职10天，或

3、被证实在个人费用上提供虚假或误导的信息

君主Monarch和王室the Crown：

"the Crown"王室是一个比喻，代表行政机构，包括君主Monarch、首相Prime Minister、大臣ministers、政府部门government departments和公务员civil servants，他们共同组成政府。

“the Monarch”:历史上，君主是所有行政、立法和司法权力的来源，并且实行绝对统治。从中世纪早期开始，君主继续亲自治理，但会听取由大臣组成的议会的建议。到了15世纪，议会演变为枢密院Privy Council，负责处理政府的日常事务，这些事务会在枢密院会议上得到君主的批准。到了18世纪，君主的顾问们也开始在内阁会议中会面，君主很少参加这些会议，后来干脆完全不参加。现在是象征性的存在。法案最后需要君主批准（并没有不批准的余地）。

皇家特权 Royal prerogative: the remaining legal powers of the King。

君主保留了使他能够统治国家的法律权力，这被称为皇家特权。其中一些权力源自古老的议会法案，但其他权力则是历来被主张的权力，因此是普通法的一部分。但王室将执政的权力授予给了议会。有时，这些权力的存在和范围会受到争议，这时可能需要法院来裁决。例如，国王有权召集、解散或暂停议会，但现在的惯例是，这是在首相的建议下进行的。R (Miller) v Prime Minister[2019] UKSC 41案，议会履行了至关重要的宪法角色，因此不能被暂停超过短时间。

首相或其他高级政府部长决定如何使用国王的法律权力，并以他的名义行使这些权力。既定惯例（convention）是必须咨询国王。国王可以表达对首相选择的行动方案的同意或不同意，但最终不会拒绝。

根据皇家特权，国王有权任命首相。这个并不是君主可以任意选择首相人选，而是受宪法惯例的约束，即首相必须是下议院议员，并且首相必须能够获得下议院的信任。传统是，只要首相在下议院保持多数席位，他们就会继续任职。如果首相失去了多数席位却拒绝辞职，这意味着首相将没有遵照传统，那么作为最后手段，国王可以使用其权力将其解职。

可以看到，皇家特权和议会权力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如果要简单的说，可以理解为：1、不可以创设新的皇家特权。在1688年的权利法案中已经明确议会拥有最高主权，其行权的重要形式就是颁布法律，寻求履职所必须的权力是通过议会立法。2、如果法律和皇家特权存在重叠：当法律明确废止皇家特权并以法定权力取而代之时，显然适用法定权力。当法律在某一领域创设了新的权力但该权力与皇家特权存在重叠，这种情况下法律优先于皇家特权。比如，二战期间政府征用了酒店。政府主张自己是基于皇家特权征用的，所以不用补偿，但最终被认定为是依据法律进行的征用，需要进行补偿。3、法规优先于特权也意味着王室不能阻挠议会的意图。议会允许政府通过发布生效命令来决定何时将立法生效。政府不能决定永远不使立法生效，而选择依赖现有的特权权力，因为这将等同于利用皇家特权非正式地废除一项由议会通过的法案。4、皇家特权不能用来改变法律。5、除非法律明确声明或必要暗示，否则法律不约束王室。在法规解释中有一个原则，即为了使法规适用于王室，法规需要明确表达这一点，或者必须通过必要暗示显而易见。这反映了王室作为中央政府基础的特殊地位。例如，王室不受税收约束。例如，国防部作为政府部门，因此属于王室的一部分，关闭了一条道路以在军事地点建造围栏。关闭道路时没有按照法规要求寻求地方当局的许可。国防部的行为是合法的，因为该法规不约束王室，这意味着国防部没有义务寻求地方当局的同意。

暂停议会的权力是一项皇家特权。但是不能无限期的暂停，因为这实际上暂停了议会的运作，在暂停期间，议会不能开会，委员会也不能举行会议。首相建议女王将议会暂停五周，因为当时政府正在推行一项有争议的政策。首相向女王提供的建议被宣布为非法，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暂停议会超出了暂停权力的范围，且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

现在皇家特权只保留了三种：“ministerial行政的”、“personal个人的”以及杂项或古老的特权权力miscellaneous or archaic prerogative powers。

Ministerial prerogative行政性的特权：一般由政府部长代表王室行使。君主的角色可能很小，例如仅仅是批准部长们做出的决定。例如，赦免的决定由内政大臣做出，然后由君主批准。或者，君主的角色可能根本不存在，例如护照的发放完全由政府部长监督下的政府部门决定。宪法上的担忧是，由于皇家特权源自普通法而非法规，除非宪法惯例或法规另有要求，否则议会在决定如何使用特权权力方面通常没有太多作用。相反，议会仅能审查特权的行使方式。行政性的特权包括：获取和割让领土的权力The power to acquire and cede territory;根据《2010年宪法改革与治理法》，谈判和批准国际条约的权力The negotiation and, subject to the Constitutional Reform and Governance Act 2010, the ratific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eaties;进行一般外交活动，包括承认国家、政府与其他国家政府的关系、任命大使和高级专员（来自英联邦成员国的代表称为高级专员而非大使）Conducting diplomacy in general, including recognizing states, the relations of the government with the governments of other states, the appointment of ambassadors and High Commissioners (representatives from countries that are members of the Commonwealth are called High Commissioners rather than ambassadors)；;在海外部署和使用武装力量以及宣战的权力The deployment and use of the armed forces overseas and declarations of war;在英国境内使用武装力量以维持和平并支持警察的权力The use of the armed forces within the United Kingdom to maintain the peace in support of the police；首相任命和罢免政府部长的权力The Prime Minister's power to appoint and remove ministers from their government;护照的发放和吊销The grant and revocation of passports；赦免的权力和停止刑事起诉的权力The grant of pardons and the power to stop criminal prosecutions。

Personal prerogative个人特权由君主亲自行使。尽管在法律上这些权力显得非常重要，但君主的角色受到宪法惯例的严格限制。个人特权包括：任命首相The appointment of the Prime Minister；解散政府的权力The power to dismiss the government；休会议会的权力The power to prorogue Parliament；以及授予立法皇家同意Granting the Royal Assent to legislation。

Miscellaneous Prerogative Powers其他特权权力。除了上述权力外，还有一些杂项、古老的特权，包括开采贵金属的权利、监督和建造港口的权利、铸造货币的权利，以及王室对泰晤士河某些河段的鲟鱼、海豚、鲸鱼和天鹅的所有权主张权利。

Legislative and juditial prerogative立法和司法特权.大多数特权权力反映了君主在行政方面的历史角色。然而，君主历史上也拥有立法和司法职能。这些职能大多已转移给议会和法院。然而，其中一些仍然是皇家特权的一部分。虽然批准国际条约是prergogative power，但是政府必须将任何国际条约的草案提交给议会。只有在21天过去后，并且下议院和上议院均未投票表示不应批准该条约时，政府才能批准该条约。如果议会的任一议院投票反对批准条约，政府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仍然希望批准该条约。然后，下议院有额外的21天时间进行投票，声明该条约不应被批准。如果没有进行此类投票，政府可以批准该条约。请注意，这个时候上议院不参与其中。在“特殊情况”下，政府可以绕过将条约提交议会的需要，但法律并未定义什么情况属于特殊情况。

The Cardinal convention.“基本”惯例是指君主总是根据其大臣的建议行事，特别是首相的建议，即使君主不同意这些建议。这一惯例防止君主发表任何公开声明表示不同意。由此可见，特别是在与大臣特权相关的事务中，君主的角色是正式批准大臣们做出的决定。相应的，君主有权“被咨询、有权鼓励、有权警告”政府。这一点主要通过君主与首相每周的会晤来体现。君主通过接收政府文件和海外大使的报告来了解政府事务。为了保持君主的政治中立性，这些都是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军队部署的特权。将军队部署到海外是内阁的特权，传统上由政府而非议会来决定何时进行军事行动，自2003年伊拉克战争后政府在军事行动之前会寻求下议院的支持。

central government and accountability

虽然中央政府以君主的名义in the name of the Crown运作，并被称为“国王陛下的政府His majesty's government”，但它实际是由首相Prime Minister领导，首相对政府的运作负有全面责任。首相得到内阁the Cabinet的支持，内阁由最高级别的政府大臣most senior ministers组成。这些高级大臣是国务大臣Secretary of State ，他们领导政府部门，并全面负责各自部门的运营。每个政府部门还有初级大臣，他们各自负责该部门内的特定领域。政府部门由常任公务员permanent civil servants组成，他们负责就政策问题向大臣提供建议并实施政府政策。整个政府以及各个大臣对其行动向议会负责。

首相Prime Minister又被称为第一财政大臣the First Lord of the Treasury，是政府首脑，并对整个政府的运作负有最终责任，并向议会负责。这种责任通过宪法惯例得以实现，即首相必须在下议院拥有席位。虽然没有明确的首相权力清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实践和惯例表明首相拥有以下权力：

1、管理政府和公务员系统的组织架构。首相有权通过废除、合并或创建新的政府部门来改变政府的组织结构。比如梅姨曾经把商务和能源部合一起，又新设了另外两个部门。此外，首相对公务员系统（政府部门的常任工作人员）负有全面责任。这包括负责高级公务员的任命以及公共部门中的其他任命。

2、首相是君主的主要宪法顾问。这包括每周与君主会面，偶尔与王位继承人会面。首相还负责英国政府与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权力下放政府之间的整体关系。

3、安全和情报事务。首相对与国家安全和情报相关的事务负有全面责任。这包括任命情报机构 MI5、MI6 和 GCHQ 的负责人，并监督反恐政策。（007里的James Bond就是MI6的特工）

4、军事事务。尽管需要下议院的批准，首相最终负责决定将军队部署到国外或支持警察维持英国国内的公共秩序。

5、国际关系事务。首相负责代表英国参加各种国际会议，包括北约、七国集团等。

首相只有在保持党领袖地位的情况下才能继续任职。这要求首相不断确保他们获得本党议员的支持。通过这种方式，首相受到其政党的一些间接控制。

政府大臣Government Ministers首相通过任命大臣来领导组成中央政府的各部门，从而组建政府。形式上，大臣的任命是由君主根据首相的建议进行的，但实际上权力掌握在首相手中。高级大臣是组成内阁的那些大臣，而初级大臣则是所有其他大臣。根据惯例，大臣必须在下议院或上议院拥有席位。这使得政府能够通过其大臣对议会负责。大多数大臣是下议院议员，反映出下议院是议会的主导部分。偶尔，大臣在任命时在下议院或上议院没有席位，但在成为大臣后不久通过被授予终身贵族爵位而成为上议院成员。

内阁the Cabinet内阁由最高级别的政府大臣组成。内阁的组成包括以下人员：首相Prime Minister；财政大臣Chancellor of the Exchequer；财政部首席秘书（财政大臣在财政部内的副手）The Chief Secretary to the Treasury (the Chancellor’s Deputy within the Treasury)；其他领导政府部门的国务大臣Other Secretaries of State；大法官兼司法大臣The Lord Chancellor and Secretary of State for Justice；下议院领袖The Leader of the House of Commons（负责推动政府的“事务”通过下议院） ；上议院领袖The Leader of the House of Lords（负责推动政府的“事务”通过上议院）；以及首席党鞭The Chief Whip，负责维持组成政府的政党议员和上议院议员的“纪律”，即确保这些议员和上议院议员投票支持政府。

内阁是政府的最高决策机关，大臣们通过每周的内阁会议进行决策。讨论的事项包括：决定采取军事行动；确定政府的立法议程，该议程在每年的国王演讲中列出；宪法性质的问题，包括君主制、议会改革以及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权力下放结构的变更；最重要的国内政策事项；最重要的国际事务；以及国家紧急情况，如恐怖主义。内阁之下设有内阁委员会Cabinet Comittees，它们是主要内阁的分委员会。所有内阁委员会均由首相设立并决定其成员。通常，内阁大臣和初级大臣会共同组成一个内阁委员会。内阁委员会可以处理部分不需提交全体内阁讨论的事务，并且其决定与内阁决定具有相同效力。

内阁及其委员会内的讨论是保密的，这确保大臣们能够尽情讨论。然而，一旦做出决定，所有大臣都必须遵守，无论他们的个人观点如何。

大臣Ministers每个政府部门由国务大臣领导，国务大臣对部门负有全面责任，并对部门的活动和决定向议会负责。在国务大臣之下是初级大臣，他们各自负责部门内某一领域的工作。

公务员civil servant被归类为君主的仆人servant of the Crown，他们的职责是对君主负责，而不是对政府大臣负责。公务员是常任的，无论哪个政党组成政府，他们都继续任职。这要求公务员保持政治中立，因为他们的角色是冷静地向大臣提供建议，而大臣最终决定政策并实施该决定。

枢密院Privy Council的历史早于内阁，重要性上已被内阁取代。如今，枢密院的作用完全是形式上的，其主要作用是批准在其他机构做出的决定。枢密院的主要事务是通过枢密院令Orders in Council，这是一种立法形式。一些枢密院令是根据皇家特权制定的，可以被视为一种主要立法形式。然而，大多数枢密院令是根据法规授予枢密院的权力制定的。这种类型的枢密院令是二级立法。根据皇家特权，枢密院可以批准皇家宪章Royal Chapter的文本，从而创建新的公共机构、大学或学术团体。枢密院的任命是终身的，由君主根据首相的建议进行。按照惯例，所有内阁大臣都会被任命。会议是秘密举行的，需要君主的出席。君主通常只与三位枢密院成员一起出席。

枢密院司法委员会 JCPC，Judicial Committee of the Privy Council它审理来自英联邦国家或英国海外领土Commonwealth nations的法律问题上诉，这些国家或地区曾是英帝国的一部分，但由于规模较小而没有自己的最终上诉法院。向 JCPC 提交案件的国家包括几个加勒比岛屿，如巴哈马和牙买加，或英国海外领土，如福克兰群岛和开曼群岛。上诉由任命为枢密院成员的最高法院的法官审理。

问责

一个基本的宪法原则是政府必须获得下议院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信任”意味着支持。由于政府成员也是下议院或上议院的成员，他们需要通过参与辩论、回答问题以及配合特别委员会的调查来对政府的活动和行为负责。

集体责任collective responsibility：集体责任意味着政府大臣必须在公众和议会面前支持政府政策。这有两个关键要素：(1) 保密性，政府在制定政策时的讨论是保密的。这使得大臣们可以私下自由表达自己的观点，并确保他们的观点不会被公开或提交议会。(2) 一致性，一旦政府通过内阁做出决定，所有政府大臣都必须遵守。大臣们应在公众或议会面前支持政府政策。如果大臣认为他们无法支持某项政策，则必须辞去政府职务。可以不适用集体责任的情况：集体责任可以由首相搁置set aside by PM,目前历史上发生过的几次情况，每次都涉及公投。搁置集体责任允许政府大臣在公投活动中支持不同的立场。

个体责任individual responsibility大臣们还对其个人行为负有责任，并必须对其政府部门的运作和行为负责和解释。（1）不误导议会的义务，这是一个最基础的义务。只有在大臣向议会提供真实信息的情况下，议会才能对政府进行问责。如果发现大臣误导了议会，他们必须尽快纠正任何无意的错误。如果大臣故意误导议会，则他们应辞职。（2）对议会负责和解释其部门的行为的义务。大臣们需要解释其部门的行为。这意味着大臣必须回应议会提出的关切和批评。通过这种方式，公众对政府的关切通过他们的代表表达出来。大臣必须以确保议会继续对大臣和政府的其他成员保持信心的方式回应这些关切。大臣需要对其部门的行为负责，特别是那些大臣个人应承担责任的行为。这要求大臣以可能令议会满意的方式回应议会中的批评。最终可能包括以引咎辞职的方式进行回应。对于政策失败，大臣承担责任；对于操作失败，大臣进行解释并采取措施确保不再发生类似失败。（3）个人私德。一般来说，大臣们需要以维护最高行为标准的方式行事，即使在他们的私人生活中也是如此。判断大臣的私人行为是否不当的一个重要考虑因素是是否违反了《大臣守则Ministerial Code》。这是一份由首相发布的文件，规定了大臣的标准和义务。大臣应至少确保他们的职责与个人利益之间不会产生冲突。大臣因性丑闻被迫辞职通常是因为他们的行为在政治上对政府造成了不良影响，而不是因为违反了具体规则。最终，判断是否违反《大臣守则》或大臣是否应辞职的仲裁者是首相。

对议会负责accountablity to Parliament核心要求是政府必须获得下议院的信任，这意味着政府应对议会负责。因此，下议院和上议院成员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对政府进行问责（上议院没有首相问答这种方式）。

首相问答时间PM‘s Question Time(PMQs)。这是最明显的问责形式。首相回答来自各政党议员关于政府整体行为的问题。反对党领袖可以提出六个问题，首相回答，类似一种小型辩论。频率是每周举行一次。

大臣问答Ministerial Questions.每天，议员们可以向政府部门的部长提问。每个政府部门轮流接受提问，通常每五周一次。问题必须与该部门的活动相关，不能涉及以下内容：地方政府；君主；其他国家的事务；下放授权给北爱尔兰、苏格兰或威尔士的事务；正在由法院审理的案件。书面问题可以随时提出，相关政府部门将在七天内答复。

反对党事务opposition business。通常，政府事务（如立法）优先于所有其他事务。然而，有20天时间分配给反对党opposing parties，他们可以选择利用这个时间对他们选择的政策领域进行辩论，并得到政府的回应。

紧急问题urgent questions。如果有紧急事项，议员MP可以向议长the Speaker申请当天提问。如果议长同意这是一个紧迫的公共利益问题，并且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辩论该问题，那么他将批准申请。大臣需要回应并解释政府的行动。其他议员可以参与随后的辩论。

特别委员会select commitees。最详细的审查发生在特别委员会中。有两种类型的特别委员会。部门特别委员会负责监督一个政府部门。其他特别委员会则跨越政府部门，对政府进行更广泛的审查。特别委员会选择调查的事项，向大臣和其他证人提问，并邀请专家提供证据。特别委员会随后撰写一份报告，有时特别委员会的报告可以在议会中进行辩论，政府必须对此作出回应。

联络委员会Liason commitee。由特别委员会的主席组成。每年两次，该委员会在一个延长的会议中向首相提问。

授权Devolution

英国是由四个不同国家组成的联合王国：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英国议会将部分权力授予给了威尔士、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分别叫Welsh Parliament, Scottish Parliament and Northern Ireland Assembly，又被称为asymmetric devolution（因为给这三者的授权是略有差异的），赋予这三个国家各自的立法机构和政府，使其有权在某些事务上制定自己的法律。英国议会立法规定，苏格兰议会、苏格兰政府、威尔士议会和威尔士政府是英国宪法安排的“永久”组成部分，除非苏格兰或威尔士的人民在公投中投票支持废除它们否则这些机构不得被废除。（这里要注意的是，宪法有一个原则是当前的议会不能立法限制未来的议会，比如立法说这个法律不能被推翻。但是关于不得废除苏格兰和威尔士议会这一点，本质上其实也是在限制未来的英国议会。目前立法和实践中并没有涉及和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从考试的角度，就记得需要公投这个点。）

sewel convention。英国议会保留了针对所有影响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事务的立法权，包括已经下放的事务。然而，这一权力受到sewel convention的约束。如果英国议会要对已下放给苏格兰、威尔士和/或北爱尔兰的事务进行立法，通常需要通过“立法同意动议legislative consent motion”获得相关机构的同意。虽然但是，如果某个下放机构拒绝同意，从法律上讲，英国议会仍然可以通过议会的立法程序来立法。由于下放的立法机构均由英国议会创建，它们通过的立法可能会受到法院的审查。如果这些立法机构通过的立法超出了它们的立法权限，法院将宣布该立法无效。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法院可以将此事提交最高法院裁决。在下放立法机构审议法案的所有阶段与提交皇家批准之间，该法案可以被提交至最高法院，以确定其是否在下放机构的立法权限之内。威尔士：由Counsel General或者Attorney General提交；苏格兰：由Lord Advocate或者Advocate General for Scotland或者Attorney General提交；北爱尔兰：由Advocate General for Northern Ireland或者Attorney General for Northern Ireland提交。

宪法传统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s

重要的宪法原则包括： 法治原则the rule of law：国家或政府的所有行为必须得到法律的许可；法律应按照既定程序正确制定；法律应清晰、确定性（不应具有追溯力）、平等；司法应独立且公正。

权力分立原则seperation of powers；即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但并不是完全切割开的。

议会至上原则the sovereignty of Parliament：议会（即英国议会，威斯敏斯特议会）是最高立法机构。

宪法规则并非由立法或普通法规定，而是由称为宪法惯例的规则所规范。有时，这些惯例可能会规范法律规则的运作方式。例如，任命首相的权力在法律上属于君主。然而，君主的选择受到一系列宪法惯例的约束。宪法惯例源于先前的实践、遵循该实践的责任感以及该规则的宪法理由。遵循宪法惯例是因为任何违反行为都可能引发严厉的批评（受到道德制裁）。

常见的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s

因为个人行为政府大臣必须辞职的情形

对于已经授权给苏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事项，在没有取得其同意的情况下，英国议会一般不会立法

君主根据首相的意见行事

政府大臣必须是上议院或下议院的成员，国王会根据首相的推荐任命

政府通过向议会回答、参与讨论来对议会负责

内阁在公开场合必须团结一致支持政府政策否则应辞职

司法机构的成员不积极参与政治生活

部长和议会议员不会公开批评个别司法机构成员

行政法 Administrative Law

英国议会和威尔士议会的立法powers and procedures for the enactment, implementation and repeal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legislation by Westminster and by Senedd Cymru and Welsh Ministers

英国议会和威尔士议会的立法相关内容参见legal system讲义。

公共秩序Public Order law

管理公共秩序的主要是1986年《公共秩序法》（POA 1986）。英国法律的基本立场是，游行和集会表面上都是合法的，除非它们构成犯罪或侵权行为。由于游行被视为对公共道路的合理使用，因此它们是合法的，除非发生骚乱或暴力，在这种情况下，参与者可能会被控以公共秩序罪或其他刑事罪行。如果财产受损，参与者理论上可能面临侵权诉讼以及刑事诉讼。

POA 1986赋予了公共机构（如警察）拥有：限制抗议活动的权力；逮捕违反公共秩序的人的权力以及维护国王和平的权力（即确保公民能够正常进行日常事务，而不受其他公民的过度干扰）。这些权力必须以符合《欧洲人权公约》（ECHR）和《人权法》（HRA）所规定的言论自由、集会和结社权利的方式进行解释。因此，对这些权利的限制必须仅出于国家安全、公共安全或者预防犯罪的目的。

游行Processions

如果公众计划举行游行或示威，必须遵守一系列条件，否则游行/示威将被禁止。

如果游行的目的是：表达对某人观点或行动的支持或反对To demonstrate support for/opposition to the views or actions of any person；宣传某项事业或运动To publicise a cause/campaign；纪念或庆祝某个事件To mark/commemorate an event。必须提前6天向警方提交书面通知，通知中要说明日期、时间、拟议路线、组织者的姓名和地址，并且要把通知提交到游行举行地区的警察局。没有按要求进行通知或者实际执行偏离了通知中的安排都可能导致违法。没给通知的话，组织者可能违法并面临处罚，但并不构成整个游行活动、或者参加游行违法。常见的游行（如葬礼游行或阵亡将士纪念日游行）不需要通知。

如果高级警官或游行现场的最高级别警官有合理理由相信游行将导致严重的财产损失，并且游行的目的是恐吓他人，那么他们可以施加条件，这些条件可以是限制/调整路线或禁止进入某些公共场所。

如果限制条件不足以防止严重骚乱，警察局长可以申请禁止所有或特定类别的游行，最长可达3个月。如果游行计划在伦敦或大伦敦地区举行，需向the Home Secretary申请。如果游行计划在其他地方举行，需向local council申请。

集会Assemblies

公共集会 Public assemblies：两个或以上人员在露天的公共场所集会。 无需事先通知。 可能对集会人数、地点和最长持续时间施加限制。 高级警官可基于以下理由对集会施加条件：严重的公共秩序混乱；严重的财产损害；恐吓行为；严重扰乱社区生活。

非法侵入性集会Trespassory Assemblies:20人或以上在露天私人土地上集会，未获得占有人的许可，或超出占有人允许的范围，可能导致严重扰乱社区或造成重大损害。该规定适用于阻碍交通的集会以及巨石阵（Stonehenge）等地的集会。非法侵入性集会的关键点在于trespass。

警察局长若认为此类集会可能发生，可向地方议会申请禁令，禁止所有非法侵入性集会。the secretary of state for home affairs must consent.如果某人知道或理应知道此类禁止令的存在，仍然参与或组织此类集会，则构成犯罪。 在伦敦由commissioner of police of the metropolis直接向 the secretary of state申请。禁令不能超过4天或以某一个点为中心半径5mile的范围。警方有权拦截任何合理怀疑前往被禁止的非法侵入性集会的人，并指示其不得参加集会。

Breach of the peace

对破坏安宁的定义有两个方面： “一种已经实施或威胁要实施的行为，该行为实际上对某人造成伤害，或在其在场时对其财产造成伤害，或可能造成此类伤害，或使某人担心此类伤害会发生”（引自 R v Howell (Erroll) [1982] 2 QB 416）。

将自然导致他人暴力行为。

警方可能需要在暴力发生之前采取行动，“只要警方诚实且合理地honestly and reasonably认为存在破坏和平的真实风险real risk，即该风险在时间和地点上都非常接近，那么就存在采取合理预防措施的条件。”（Moss v McLachlan [1985] IRLR 76）

警方可以采取任何合理的措施来防止破坏安宁的行为，例如：

禁止游行的权力 power to ban a procession

驱散集会的权力 power to disperse an assembly

进入私人场所的权力 power to enter private premises

拘留人员的权力 power to detain people

阻止人员出行的权力 power to prevent people travelling

移除挑衅性标志或象征的权力 power to remove provocative signs or emblems

这些权力都会影响到人权，比如言论自由等。1998年《人权法》影响了警方权力的解释。如果不引发暴力，应当允许抗议，允许人们发表言论。然而，如果有证据表明可能会发生暴力，警方仍保留拘留的权力，Austin v Commissioner of Police for the Metropolis [2009] UKHL 5 一案中3000人（其中许多人并非抗议者）被拘留了七个小时。警方的行动是合理且成比例的reasonable and proportionate，关于人身自由和安全权利的限制是正当的。这种大规模拘留被称为“围堵”（kettling）。

当活动既不是游行也不是集会时（比如一群人受邀在封闭空间内举行活动），那么警方可以基于breach of peace所赋予的权力进入场所并控制可能产生暴力的人。

虽然破坏安宁可能会导致逮捕，但这并不单独成立刑事犯罪，被逮捕的人可能会在不被起诉的情况下获释，也可能因为妨碍警方执行公务或者其他罪名被起诉。

保持安宁的约束令（Binding over） 保持安宁的约束令是一种民事救济措施，但采用刑事证明标准，由magistrate或judge来发布，要求被告在一段时间段内不进行某个特定的行为。法院必须确信已经发生了破坏安宁的行为，并且未来存在真实的暴力风险。法院必须明确个人必须避免的特定行为或活动。通常，该命令的有效期不超过12个月，如果被告违反命令，可能会被要求支付指定金额（即保证金）。如果他们拒绝接受约束令，可能会被监禁长达六个月。

妨碍警方执行公务 obstruction of a police officer。如果一个人拒绝警察的合理指示，而警察正合法地试图防止破坏公共秩序的行为，那么这个人就构成了妨碍警察执行职务的罪行。在Duncan v Jones [1936] 1 KB 218案中，被告因拒绝在警察要求下解散公众集会而被定罪。

妨碍公路通行 obstruction of the highway。许多集会和游行在公共公路上进行，包括人行道。公路的正常用途是通行，没有合法理由故意妨碍公路通行是违法行为。涉及少数人在公路上的抗议活动是合法的，因为公路实际上没有被阻塞，并且有抗议的权利，DPP v Jones (Margaret) and Another [1999] 2 AC 240。

常见的破坏公共秩序的刑事罪行：riot、violent disorder、affray、 fear or provocation of violence、harassment， alarm or distress、aggravated trespass

Riot 暴动

暴动要满足几个条件： 1、12个或以上的人同时在现场； 2、使用或威胁要使用非法暴力，包括对人身或财产的暴力，包括丢投掷物（missiles）； 3、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 common purpose。这并不要求是提前预谋的，只要这12个人在使用暴力或威胁使用暴力时互相支持即可； 4、导致一个在现场的理智坚定的人担心自身安全 cause a person of reasonable firmness present at the scene to fear for their safety.这要求的是合理性，并不要求证明在场的某个人真的害怕了。 5、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使用非法暴力 using unlawful violence for a common purpose。被告要成立riot必须是使用了暴力而不仅仅是威胁使用。

violent disorder 暴力骚乱

暴力骚乱与暴动有相似之处，但只需要三个人，并且不需要有共同的目的。使用暴力的人和威胁使用暴力的人都可能成立该罪名。要求必须使在场的一个理智坚定的人感到害怕，担心自己的安全。包括对财产。在 R v Fleming [1989] Crim LR 658 案中，两名被告不能被判暴力骚乱罪，因为必须至少有三人使用或威胁使用暴力。但他们可以被判斗殴罪。

affray 斗殴

斗殴罪包含以下几个要素：一人或两人共同行动；使用或威胁使用非法暴力（仅言语不构成此罪）；导致在现场的具有合理坚定性的人担心自身安全（不包括财产）。

根据 R v Sanchez [1996] Crim LR 572 案的判决，此罪行至少涉及三人——实施暴力的人、受害者以及旁观者。法院会考虑所有情况，以确定旁观者是否合理地感到恐惧。

fear or provocation of violence 恐惧或暴力挑衅

恐惧或暴力挑衅有两个主要要素。首先，一个人必须受到以下行为的侵害：威胁性、侮辱性或辱骂性的言辞或行为，或威胁性、侮辱性或辱骂性的文字、标志或其他可见的展示。其次，还必须具备以下意图：使该人相信将对他们使用非法暴力，或挑衅立即使用非法暴力。暴力挑衅不必是即时的，但必须在时间和因果关系上具有接近性：R v Horseferry Road Justices [1991] 1 All ER 324。

harassment, alarm or distress 骚扰、惊恐或困扰 骚扰、惊恐或困扰也有两个主要要素。首先，一个人使用了：威胁性、侮辱性或辱骂性的言辞或行为，或威胁性、侮辱性或辱骂性的文字、标志或其他可见的展示，或扰乱秩序的行为。并且这些言辞或行为必须在可能受到骚扰、惊恐或困扰的人的听觉或视觉范围内。

某人是否可能受到骚扰、惊恐或困扰是一个事实问题。对警察咒骂不太可能构成犯罪，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DPP v Orum [1988] 3 All ER 449。污损美国国旗可能对美国军人构成侮辱，但言论自由的权利（《欧洲人权公约》第10条）更优先受到保护，Percy v DPP [2002] Crim LR 835。

aggregated trespass 加重侵入罪 1994年《刑事司法与公共秩序法》第68条规定，以扰乱、阻碍或恐吓从事合法活动的人为目的而侵入土地的行为构成犯罪。高级警官可以指示那些正在或即将实施此罪行的人离开土地。检方必须证明被告不仅仅是侵入土地，而且还参与了扰乱合法活动的行为。R v Jones [2006] UKHL 16 案中，被告进入RAF Fairford，意图损坏飞机。他们辩称，为伊拉克的侵略战争准备武器在国际法下不是合法活动。上议院裁定，根据英国法律，这是合法的，因此被告没有辩护理由。

司法审查 judicial review

什么是司法审查

司法审查是指法院（司法分支）对政府（行政分支）决策和行为的控制。通过司法审查来确保政府行为是合法的且在其职权范围内的。

ultra vires：指超越职权，beyond one's powers。

Enrolled Bill Rule。当一项法案经过立法机关的两院通过并由相关官员签署后，法院通常不会质疑该法案的通过程序是否符合规定。不同于美国，英国的法院没有宣布法律违宪的权力（事实上，英国都没有一部宪法典，只有散落的宪法传统）。法院既不会审查法律是否违宪，也不会审查制定法律的程序是否不恰当。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能对政府的决策进行司法审查。

司法审查具体审查什么

英国的司法审查，是针对政府行为的，审查政府决策是否符合法律要求。法院不会审查决策的实质内容或法院是否认为该决策是正确的，而是审查作出该决策的过程。因此，司法审查与上诉不同，上诉可能会重新考虑决定的实质内容。司法审查结果不可上诉。

司法审查的程序由《1981年高级法院法》第31条和《民事诉讼规则》第54部分规定。申请人向行政法院（High Court的Administrative Court）申请“审查与行使公共职能有关的决策decision、行动action或不行动failure to act的法律性”。

如何发起司法审查

与诉讼不同，申请人必须首先寻求申请司法审查的许可（leave for judicial review）。这通常由法院官员（court official）通过审查申请表格（claim form）来决定，申请人需要在申请表格里说明申请的理由、寻求的救济以及所依据的事实。如果许可被拒绝，申请人可以请求口头听证(oral hearing)。

在以下情况下，许可将被授予：

申请具有可争辩性（arguable），并且有合理的成功前景（reasonable prospect of success）。

申请表格是在申请理由首次出现后不超过三个月内提交。如果是针对规划决策（planning decision），时限为六周。并且这些时限是严格执行、不可突破的。

如果是以下情况，许可将被拒绝：

存在合适的替代救济，例如法定上诉或内部上诉。例如，客户在治安法庭里被定罪量刑，他不满意这个结果希望申请司法审查。这时司法审查将被拒绝，因为他有替代的救济--法定的上诉权，除非客户能证明存在严重的法律错误并且任何上诉都无法修正。

结果并不会有所不同。也就是说，即使所投诉的行为没有发生（比如政府的决策是合法作出的），申请人的结果也不太可能有实质性不同。

要发起judicial review，需要满足几个条件：

1、被审查的decision是政府（或其他获得政府授权的公共主体）做出的；

司法审查只能针对行使公共职能的机构或个人提起。公共机构是指从一级法案（Acts of Parliament）或皇家特权中（royal prerogative）获得其权力的机构，还包括那些非法定但履行政府或公共职能的个人或机构。例如，在R v City Panel on Takeover and Mergers ex parte Datafin [1987] QB 815案中，证券交易所和伦敦市任命了监管证券交易所的小组成员。这是一种公共职能。政府认为没有必要创建一个法定机构，因为该小组已被纳入其监管体系。

R v Liverpool Corporation ex parte Liverpool Taxi Fleet Operators’ Association [1972] 2 QB 299当公司增加出租车牌照数量时，协会可以申请司法审查，因为这影响了他们的生计。

Inland Revenue Commissioners v National Federation of Self-Employed and Small Businesses [1982] AC 617federation抱怨fleet street工人的税务评估。他们没有足够的利益，因为这些评估是保密的，仅涉及纳税人和税务局。

R v Foreign Secretary ex parte World Development Movement [1995] 1 All ER 611一个受人尊敬且历史悠久的压力团体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提出了一个严重的法律问题，且没有其他人能够提起此案。

R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Environment ex parte Rose Theatre Trust Company Ltd [1990] 2 WLR 186一个仅为提起此案而成立的团体（关于历史建筑列入名录的问题）没有诉讼资格。公共咨询程序提供了替代的补救措施。

R v Disciplinary Committee of the Jockey Club ex parte The Aga Khan [1993] 1 WLR 90 管理赛马的机构并非由法规创建，也没有法定权力。它也没有执行任何公共职能，因为它不属于任何政府监管体系。它可以因违约被起诉，但不能进行司法审查。

司法审查适用于公共机构，如果是私人机构，可以考虑基于双方之间的协议安排诉其违约。

2、被审查的decision是有关公众的（不是基于私法，比如合同）；

3、诉求是在正确的程序和必要时间内提出的；

4、提出诉求的主体是有法律地位standing的，也就是对被质疑的这个决策所提出的问题有充分的利益（提起诉讼或出庭的权利或能力。以前被称为“locus standi”或“standing”）。

不能进行审查的内容包括：treaties、defence、mercy、honours、dissolution of Parliament and appointment of minister。

如果证实政府的决策是违法的、违反程序的、不合理的或者违背了合法期待的，那么这个决策可能会被宣布违法，法院可以quash the original decision（这样原来的决策就没有法律效力了）并要求政府给出新的决策。但是要注意，政府这次可能遵循合法的流程，给出一个同样的决策。

是否可以在法律中规定排除司法审查？答案是不可以的。法院可以用极其巧妙的方式来解释议会法案，以规避此类限制。在Anisminic v Foreign Compensation Commission [1969] 2 AC 147案中，1950年《外国赔偿法》规定，外国赔偿委员会（FCC）对任何申请的“决定determination”不得在任何法院受到质疑。如果FCC的“determination”是越权的，则该决定无效。该法案的措辞仅阻止法院审查“决定”，但并未规定法院不能审查所谓的或错误的决定。

司法审查后的救济

即使原告能在司法审查中证明一个决策或者行为越权了，法院也可依据自由裁量权来决定是否给予救济。一般来说，如果原告本身不合理，或者救济没有作用或存在公共利益需要保护，法院可能都不会给救济。如果给予救济，一般有以下几种形式：

撤销令Quashing order:法院裁定公共机构的决定无效，并指示该机构重新作出决定，这次必须合法。法院也可能会替代其自己的决定。

禁止令Prohibiting order：法院命令公共机构不得作出或执行非法决定。

强制令Mandatory order：法院命令公共机构履行其法律职责。

禁制令Injunctions： 要求做某事或不做某事的命令。禁制令可以是临时的interim（中间禁制令interlocutory），并在全面审判前发出以维持现状。

宣告Declaration:法院声明法律立场。公共机构会遵守。

损害赔偿Damages:司法审查不授予损害赔偿或其他形式的补偿。只有在同时成功的民事案件（如合同或侵权案件）中，才可能给予损害赔偿。

司法审查的依据

司法审查主要包括以下依据：illegality、irrationality、procedural impropriety、proportionality。

Illegality不合法性。决策者必须正确理解规范其决策权力的法律，并予以执行。其中包括：

对法律的误解misunderstanding the law：法官会根据议会法案的具体表述来解释法律。 Padfield v Minister of Agriculture [1968] AC 997案中，部长有权调节全国不同地区的牛奶价格，他可以成立一个委员会来调查牛奶价格的差异，“if the minister in any case so directs”。这似乎赋予了部长绝对的裁量权，但法院认为他不能忽视地区之间的价格差异，并发布了一项强制令，要求他成立一个委员会。R v Foreign Secretary ex parte World Development Movement [1995] 1 All ER 611 案中，外交部长有权提供资金以促进一个国家的发展和经济。如果证据表明某个水坝项目在经济上不可行，那么他资助该项目就是非法的。法规还必须在宪法的一般原则背景下进行解释。R (Unison) v Lord Chancellor [2017] UKSC 51 案中，立法似乎赋予了司法大臣设定法庭费用court fee的广泛权力，但这并不允许他要求过高的费用，因为诉诸法院是法治所要求的基本权利,而过高的法庭费用将直接影响到公民寻求司法救济的权利，这是违反宪法原则的。

不当目的improper purpose：不得用于其本意之外的目的。Porter v Magill [2002] 2 AC 357 案中，市政委员会有合法权力出售市政房屋，但不能利用这一权力来鼓励买家投票支持他们。

相关和不相关的考虑因素relevant and irrelevant considerations：决策者必须只考虑相关事项，而不应被无关事项误导。R v Somerset County Council ex parte Fewings [1995] EWCA Civ 24 案中，市政委员会有权管理其土地以谋取利益、改善或发展，但这并不允许他们因道德反对而禁止在其土地上进行猎鹿活动。Wheeler v Leicester City Council [1985] AC 1054 案中，市政委员会禁止莱斯特橄榄球俱乐部使用市政运动场，因为他们不赞成该俱乐部对南非的访问。管理公共空间并不允许市政委员会出于政治原因禁止该俱乐部。

裁量权的束缚fettering of discretion：公共机构可以采取一般政策来做出决策，但不能僵化地坚持该政策，未能适当考虑个别情况而导致未能合理使用其自由裁量权。R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ex parte Simms [2000] 2 AC 115 案中，内政大臣关于永远不允许记者探访囚犯的政策是非法的。记者调查关于司法不公的指控是合法的。

未经授权的委托unauthorised delegation：如果立法明确将某项决策委托给特定的公共机构，该机构不能再转授权。Lavender v Minister of Housing and Local Government [1970] 1 WLR 1231案中，住房部长因农业部长反对而拒绝了一项规划申请。该拒绝决定无效。

事实错误error of fact：决策者有权决定有争议的事实，但决策不能是基于不正确并且与决策相关且导致不公平的事实。R v Criminal Injuries Compensation Board ex parte A [1999] 2 AC 330 案中，委员会在评估赔偿时未看到一份重要的医生报告。

Irrationality不合理性。决策非常之荒谬，违背逻辑或公认的道德标准，以至于任何理智的人在考虑待决问题时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Wednesbury 不合理性（Wednesbury unreasonableness）：是英国行政法中的一个重要原则，用于判断行政决定是否合理。Associated Provincial Picture Houses v Wednesbury Corporation [1948] 1 KB 223 案中，法院确立了一个标准，即如果一个行政决定如此荒谬或不合理，以至于没有任何理性的决策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该决定可以被法院推翻。

在人权案件中，法院会更加仔细地调查合理性，但证明一项决定是不合理的仍然很困难。 R v Ministry of Defence ex parte Smith [1996] QB 517 案中，国防部的政策是同性恋与在武装部队中服役不相容。尽管法官们个人不同意这一政策，但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不合理的。这一决定并未超出理性决策者可采取的反应范围。国防部的决定并未公然违背逻辑。

所以，不合理性是一个高标准，通常很难证明。

Procedural impropriety程序不当性。未能遵循立法规定的程序规则，或未遵守自然公正的基本原则，或未能满足合法期待。

要求咨询The requirement to consult.如果议会法案规定了要求公共机构决策或行动前进行咨询，例如发出通知或咨询相关方。法院将根据如果未遵循该程序的后果有多严重，来决定该程序是强制性规定（必须遵循）还是指导性规定（可选的）。

Bradbury v Enfield LBC [1967] 1 WLR 1311案中，Enfield 必须就关闭学校的提案发布公告，以便相关方可以发表意见。他们计划关闭八所学校，但未能做到这一点。Lord Denning 命令 Enfield 发布公告。

Agricultural, Horticultural and Forestry Training Board v Aylesbury Mushrooms [1972] 1 WLR 190案中，部长在制定法规之前必须进行咨询。他不能只咨询全国农民联盟，还必须咨询所有受影响的组织。

自然公正Natural justice，主要包括两个原则，一个是禁止偏见，一个是享有公平听证的权利。

禁止偏见。如果一个人对决定的结果有个人利益，他们就不应该做出决定。不需要证明决策者实际上存在偏见，只需证明他们给人的印象是如此。 Porter v Magill [2002] 2 AC 357 案：“一个公正且知情的观察者在考虑了事实后，是否会得出结论认为存在一种真正的可能性real possibility，即存在偏见”。什么是公平听证取决于做出决定的机构、需要决定的问题以及决定对申请人的后果。

Ridge v Baldwin [1964] AC 40委员会根据报纸对审判的报道解雇了警察局长。这时委员会已经认定警察局长不合适，这种偏见将导致委员会无法给予他公平的听证。

Dimes v Grand Junction Canal Co (1852) 3 HLC 759大法官Cottenham审理了此案。他是该公司的大股东，因此他的决定被撤销。

R v Bow Street Magistrate ex parte Pinochet [2000] 1 AC 119 Lord Hoffman是Amnesty International的成员，他参与了一起人权案件的审理，而Amnesty International是该案证人并向法庭提供了证据，导致此案回避Lord Hoffman后重新审理。

公平听证的权利 The right to a fair hearing.被指控的人必须有机会陈述他们的立场。什么构成公平听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具体情况，但至少应该告知被指控的内容，并允许他们在决定做出之前作出回应。决定的后果越严重，申请人拥有的权利就越多。

Lloyds v McMahon [1987] AC 625申请人仅有权进行书面听证，因为他们知道对他们的指控，并且都有权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诉。所以书面听证即可满足公平听证的要求。

Osborn v Parole Board [2013] UKSC 61假释委员会应向申请人提供口头听证。囚犯的自由受到威胁。重要事实存在争议，因此需要通过询问证人来确定这些事实的真实性。

R (G) v Governors of X School [2012] 1 AC 167 当申请人可能被禁止教学时，公平听证的原则要求他有权获得法律代表，以确保他能够充分陈述自己的立场。

R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ex parte Doody [1994] 1 AC 531 公平要求告知终身监禁囚犯其最低拘留期限的理由。除非有正当理由不这样做，否则有一般义务提供理由。

合法期待Legitimate expectation有两种，程序性的和实质性的。

程序性的合法期待 Procedural legitimate expectation：作为自然公正natural justice的一部分，申请人可能有一个合法预期，即如果有些变化将导致规则变更或决定将影响到他们，那他们应该会接收到就此变化或决定的咨询。 Council for Civil Service Unions v Minister of State for Civil Service [1985] 案中，当时部长提议禁止工会会员资格。理事会有合法预期认为自己将被询问意见，因为过去就条款和条件发生变更时他们曾被咨询过。

实质性的合法期待 Substantive legitimate expectations：已经扩展到在某些情况下，公共机构可能必须遵守他们关于未来政策的承诺。R v North and East Devon Health Authority ex parte Coughlan [2001] QB 213 案中，Coughlan和其他七名严重残疾患者被告知他们可以终身留在他们的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住所中。后来，Devon希望关闭他们的设施。患者们拥有实质性合法预期，关闭设施是不公平的，并且是滥用权力，Devon无法证明存在压倒性的公共利益来overriding public interest证明关闭的合理性，Devon必须遵守他们曾经的承诺。

R(Niazi)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Home Affairs [2008] EWCA Civ 755 阐明了要成立实质性合法预期必须满足以下条件：明确且不含糊的承诺 clear and unequivocal undertaking，向特定群体或个人作出.但并不是绝对的，被告可以通过证明有充分理由偏离承诺good reason for departing from the undertaking来对抗申请人的主张。

Proportionality违反比例原则。公共机构的决策只能在实现合法目标所需的最小范围内限制公民权利。需要考虑政策的目标是否足够重要，以证明限制基本权利是合理的；为实现立法目标而设计的措施是否与其有合理的联系；以及对权利的干预是否不超过实现目标所需的程度。

人权 Human Rights

人权法案1998（HRA 1998）的第2, 3, 4, 6, 7, 8, 10 条

欧洲委员会 the Council of Europe

欧洲委员会是一个成立于1949年的组织，旨在促进人权、民主和法治，欧洲委员会是一个独立于欧盟（EU）的组织。受到1948年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的启发，该委员会于1950年起草了自己的《欧洲人权公约》（ECHR），该公约于1953年生效。根据该条约，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国家承诺尊重公约中保障的权利。公约设立了欧洲人权法院，以执行和界定受保护权利的含义。1998年的《人权法案》是基于欧洲委员会的《欧洲人权公约》，因此不受英国退出欧盟的影响。

人权法案1998（HRA 1998）

人权法案1998（HRA 1998）的通过是为了使个人能够在英国法院行使其“公约权利The Convention Rights”。并非所有公约权利都是绝对的。对于非绝对权利，如果政府机构能够证明其行为属于相关条款允许的限制或条件范围内，那么可能是合法的。

HRA要求英国的各个法院，都按照符合人权的方式来解读法律。如果做不到，就要发布一个declaration of incompatibility（DOI）。要注意的是，由于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即使法院发布了一个DOI，也不影响法律中违反人权的条款的法律效力。这个declaration仅仅只能作为一个信号，提醒议会考虑修订法律来满足人权要求。

HRA要求履行公职的人员都遵守人权，否则将会被受害者提起诉讼。履行公职的人员包括secretary of state，不包括House of Commons 和House of Lords。

如果政府为实现某个法益而限制了人权，那这个限制必须是necessary的，并经受住proportionality test的考验。 只有政府行为的真正的受害人directly affected的victim才能提起诉讼。

关于法案的完整内容可以查阅：https://www.legislation.gov.uk/ukpga/1998/42/introduction

HRA 1998的2、3、4、6、7、8、10条

第2条规定，国内法院在处理与公约权利相关的问题时必须“考虑”欧洲人权法院（ECHR）的判决，但没有义务遵循这些判决。

具体来说必须考虑以下内容：

(a) 欧洲人权法院作出的判决、裁决、声明或咨询意见（judgment, decision, declaration or advisory opinion of the European Court of Human Rights）；

(b) 根据《公约》第31条通过的报告中，委员会所提出的意见（opinion of the Commission）；

(c) 委员会根据《公约》第26条或第27(2)条作出的决定（decision of the Commission）；

(d) 部长委员会根据《公约》第46条作出的决定（decision of the Committee of Ministers）；

只要法院或法庭认为其与相关诉讼程序有关，无论其何时作出或发布，均应予以考虑。

第3条规定，一级立法和次级立法必须尽可能的以与公约权利符合compatible的方式进行解释和生效，适用于过去和未来的立法。

要注意的是，如果即使尽可能也做不到符合怎么办？虽然要求法院和立法机构尽可能的按照符合的方式进行解释和立法，但是即使不符合，也不影响任何不符合的主要立法的有效性、继续实施或执行；并且如果主要立法阻止消除不符合性（不考虑任何撤销的可能性），那么也不影响任何不符合的次级立法的有效性、继续实施或执行。

第4条规定高等法院及更高级别的法院可以宣布议会法案与公约权利不符合。

书接上回，法院尽力了，但还是没法符合。如果法院确认该条款与公约权利不符合，法院可以作出不符合的声明（Declaration of Incompatibility,DOI）。

但作出DOI并不影响该法律的继续有效，只是提醒议会考虑一下修改法律或者重新立法。

第6条规定，公共机构（包括“法院”）以与公约权利不符合的方式行事是违法的（除非是为了执行不符合的法案）。

具体来说，要求尽可能按与公约权利符合的方式解释法律、立法和执法。

除外情形就是：

由于一项或多项一级立法的规定，公共机构无法采取不同的行动（只能采取不符合的行动方式），或者；

在涉及一项或多项一级立法的规定或根据一级立法制定的规定，且这些规定无法以与公约权利符合的方式进行解释或生效的情况下，公共机构为执行或实施这些规定而采取的行动。

听起来有点绕，简单理解就是，我知道你的要求，但是法律让我这么干的（满脸无辜的理直气壮）。

第7条规定了被侵犯人权的受害者可以提起程序。

谁可以提起 standing

公共机构实施的非法行为的受害者。

可以提起哪些程序

直接依据HRA 1998在适当的court or tribunal，对该公共机构提起诉讼，或在任何相关法律程序中援引主张公约权利。

申请司法审查judicial review，要求申请人仅在他是或即将成为该非法行为的受害者时，才被认为对该非法行为具有足够的利益。

提起的时限要求

自所声称的非法行为发生之日起一年内，或法院或法庭根据所有情况认为公平的更长期限内（法律有明确的更严格时间限制的除外）

第8条规定了受害人可获得的司法救济。

法院可以在其权限范围内授予其认为公正和适当的救济或补救措施，或作出相应的命令。但损害赔偿只能由在民事诉讼中有权判给损害赔偿或命令支付补偿的法院作出。法院只有在综合考虑所有情况，并认定损害赔偿对于救济受害人是必要的，才能作出损害赔偿。并且在决定是否给予损害赔偿以及考虑具体的金额时，法院还必须要考虑ECHR在适用公约时适用的赔偿原则。

第10条规定了修改立法的快速通道

如果王室大臣（a Minister of the Crown）认为有充分理由compelling reasons根据本条采取行动，他可以通过命令by order对立法作出他认为必要的修改，以消除不符合性。如果就次级立法而言，王室大臣认为有必要修改制定该次级立法的一级立法以便能够消除不符合性，并且有充分理由根据本条采取行动，他可以通过命令对一级立法作出他认为必要的修改。

如果立法是枢密院令Order in Council，那么就是由Her Majesty in Council而非Minister of the Crown来执行。

补救令（Remedial Order）包含了修改一级立法的权力（包括包含不符合规定的一级立法之外的其他主要立法）；以及修改或撤销次级立法的权力（包括包含不符合规定的次级立法之外的其他次级立法），并且补救令可以使其适用范围与其所影响的立法相同。

补救令只能在补救令草案已提交60天并且已经由议会两院通过决议批准；或在补救令中声明，命令制定者认为由于事项的紧迫性，有必要在未经草案批准的情况下作出该命令的情况下，才能作出。

如果补救令（“原始令”）在未经草案批准的情况下作出，制定该命令的人必须在命令作出后，将其连同必要的信息提交议会。

如果在原始令作出之日起的60天内收到意见，制定该命令的人必须（在该期限结束后）向议会提交一份声明，其中包括： (a) 意见摘要；以及 (b) 如果因这些意见而认为应对原始命令进行修改，则提供相关修改的详细信息。

如果是基于紧急情况（在补救令中声明，命令制定者认为由于事项的紧迫性，有必要在未经草案批准的情况下作出该命令），那么制定日需要制定进一步的补救命令以替代原始命令；并且将替代令提交议会。

如果自原始命令作出之日起120天内，议会两院均未通过批准原始令或替代令的决议，则该命令失效（但不影响依据该命令或其替代令已采取的行动，也不影响制定新的补救命令的权力）。

这是必须由议会根据“肯定程序affirmative procedure”批准的授权立法。

公约权利The Convention Rights通常分为三种类型：

绝对权利absolute rights：这些权利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受到干涉，国家必须始终保护这些权利。

限制权利limited rights：这些权利只能在明确界定和有限的情况下受到限制。

认证的权利qualified rights：这些权利需要在个人权利与更广泛的公共利益之间取得平衡，因此可能会为了保护重要的普遍利益或他人的权利而受到干涉。

总体来着，公约权利第2-7条都是关于基本人权的保护，所以属于绝对或限制的权利，第8-11条则是针对认证的权利。

公约权利Convention Rights 第2条 生命权 right to life （absolute）

禁止国家剥夺生命，同时国家有积极义务来保护生命。

英国禁止死刑。

只允许在符合特定条件的情况下使用导致生命丧失的武力。第一个条件是，所使用的武力不得超过绝对必要的程度（absolutely necessary）。第二个条件是，使用武力的目的必须符合以下三种情况之一：该武力用于保护任何人免受非法暴力侵害或；该武力用于执行合法逮捕，或防止依法拘留的人逃脱或；该武力用于依法采取行动，以平息骚乱或叛乱。

有保护生命的积极义务意味着国家还有针对不法死亡进行调查的义务。

第3条 反对酷刑Prohibition of torture （absolute）

任何人不得遭受酷刑或不人道待遇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惩罚。

第4条 反对奴役或强制劳动Prohibition of slavery and forced labour（absolute）

注意，强制劳动不包括：服军役；服刑或有条件释放期间要求的劳动；在威胁到社会生命或福祉的紧急情况或灾难时所要求的任何服务；作为正常公民义务一部分的任何劳动或服务。

第5条 人身安全和自由的权利 Right to liberty and security （limited）

仅在有限的情况下可以合法的限制人身自由（比如 lawful arrest、detention）

第6条 公正审判/听证的权利 Right to a fair trial（fair trial是absolute，public hearing是limited ）

在确定其民事权利和义务或任何刑事指控时，每个人都有权在合理的时间内，由依法设立的独立和公正的法庭进行公平和公开的审理。判决应当公开宣告，除非出于道德、公共秩序或国家安全的利益，或者在涉及未成年人利益或当事人隐私保护的情况下，或在法院认为公开审理会损害司法公正利益的特殊情况下，可以将媒体和公众排除在全部或部分审判程序之外。

任何被指控犯有刑事罪行的人，在依法被证明有罪之前，应被推定为无罪。

任何被指控犯有刑事罪行的人至少享有以下基本权利：以其能够理解的语言，并详细告知其所受指控的性质和原因；有足够的时间和便利条件为其辩护作准备；可自行辩护，或由其选择的法律援助提供辩护；如果其无力支付法律援助费用，则在司法公正要求的情况下，应免费提供法律援助；质询对其不利的证人，或要求在与控方证人相同的条件下，传唤和讯问对其有利的证人；如果其无法理解或使用法庭语言，则有权获得免费口译服务。

第7条 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 No punishment without law（absolute）

任何人不得因其行为或不作为在其发生时并不构成国内或国际法规定的刑事犯罪，而被认定有罪。对其所施加的刑罚也不得重于犯罪发生时适用的刑罚。但根据文明国家普遍承认的法律原则，已构成犯罪的行为进行审判和处罚的除外。

第8条 享有隐私的权利 Right to respect for private and family life（qualified）

人人有权享受对其私人生活、家庭生活、住所和通信的尊重。

任何公权力机关不得干涉此项权利的行使，除非该干涉符合法律规定，并且在民主社会中出于国家安全、公共安全、国家经济福祉、防止骚乱或犯罪、保护健康或道德，或保障他人的权利和自由而属必要之举。

第9条 思想、良心、宗教自由的权利 Freedom of thought, conscience and religion（思想自由是absolute，其他的比如实施自己的宗教信仰是qualified）

人人享有思想、良心和宗教自由的权利；此项权利包括改变其宗教或信仰的自由，以及个人或与他人共同、在公共或私人场合，通过礼拜、教义、实践和仪式表达其宗教或信仰的自由。表达宗教或信仰的自由仅可受法律规定的限制，并且这些限制在民主社会中必须是出于公共安全、维护公共秩序、保护健康或道德，或保障他人权利和自由的必要措施。

第10条 言论自由 Freedom of expression （qualified）

包括持有意见的自由，以及不受公权力干涉且不受国界限制地接收和传播信息与思想的自由。但这不妨碍对广播、电视或电影企业实施许可要求。行使这些自由伴随着义务和责任，因此可依法律规定，对其施加形式、条件、限制或处罚，并且这些措施在民主社会中必须是出于国家安全、领土完整或公共安全的利益，为防止骚乱或犯罪，保护健康或道德，维护他人的声誉或权利，防止泄露机密信息，或维护司法权威与公正性所必需的。

第10条 集会、结社自由 Freedom of assembly and association（qualified）

和平集会自由和与他人结社的自由，包括为维护自身利益而成立和加入工会的权利。除法律规定并在民主社会中为国家安全或公共安全、预防骚乱或犯罪、保护健康或道德，或保障他人权利和自由所必需的限制外，不得对这些权利的行使施加任何限制。但这不妨碍对武装部队、警察或国家行政机构成员行使这些权利施加合法限制。

其他还包括结婚自由、禁止歧视等等。

欧洲法在英国的地位

在经历了漫长的脱欧争论后，英国在2016年全民公投后开启了脱欧之旅。《2023年保留欧盟法律（撤销与改革）法案Retained EU Law (Revocation and Reform) Act 2023》中的部分条款已于2023年底生效。这些条款涉及对保留的欧盟法律的撤销和调整。相应的SRA也在24年1月对相关考试内容进行了调整，去掉了Sources of retained EU law、Categories/status/interpretation of retained EU law、Modification/withdrawal of retained EU law、Parliamentary sovereignty and retained EU law等内容，仅保留了The place of EU law in the UK constitution这个考点。

省流版

《2023年保留欧盟法（撤销和改革）法案》(REULA 2023)：

此法案对EUWA 2018创建的保留欧盟法体系进行了重大修改，自2024年1月1日起生效。

名称变更：将“保留欧盟法”更名为“同化法”(assimilated law)。

至高性的终结：废除了保留欧盟法（现称同化法）相对于英国国内法的普遍至高性原则。现在，同化法通常从属于英国议会制定的法律。不过，针对特定领域（如增值税和消费税法，或部长通过特定授权重建的效力）可能存在例外。

解释原则的改变：欧盟法的一般原则（如平等、法律确定性）作为保留欧盟法解释工具的地位被普遍移除（除特定例外）。“马歇尔原则”(Marleasing principle)——即国内法应尽可能与欧盟指令一致解释的原则——也普遍不再适用于国内立法。

判例法的背离：为英国高级法院（最高法院和上诉法院）引入了新的、旨在可能更宽松地背离IP完成日之前的欧洲法院判例的检验标准。

部长权力：赋予政府部长广泛的权力，可以通过二级立法来重述、修改、废除或取代同化法，这引发了关于议会审查有效性的担忧。 日落条款的调整：原计划大规模自动废除保留欧盟法的“日落条款”被大幅缩减，改为通过一个清单明确废除约587项法律文书，其余则自动保留。

Sunsets of retained EU law 日落条款。部分指定的英国脱欧后保留的欧盟法律（retained EU law）在2023年12月31日自动失效（清单中大概有600多个），除非英国政府或相关部门明确决定保留或修改这些法律。

Law Society认为该法案带来的主要影响：

1、法院解释和适用法律的变化：

法院可以偏离保留的欧盟判例法，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改变现有法律，可能损害法律的清晰性和确定性，影响个人和企业的合法预期。 法案还赋予法务官在民事诉讼（甚至在案件结束后）中介入的权力，这一举措被认为不利于司法公正和法治。

2、修改保留欧盟法律的方式：将某些“直接适用的欧盟立法”降级，使其可以通过二级立法修改；移除了对部分欧盟衍生的国内二级立法（EU-derived domestic secondary legislation）进行修改时所需的额外议会审查要求（additional parliamentary scrutiny requirements）。

前世今生版

如果有时间，可以看一下EU law在英国的前世今生。

英国于1973年1月1日加入欧洲共同体 (European Communities)。随着时间的推移，欧洲共同体演变为欧洲联盟 (European Union, EU)，欧盟法也日益成为英国法律体系中一个无处不在的部分。英国法律的许多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商业法、雇佣法（包括禁止歧视的法律）、环境法、并购法和贸易法的大部分内容，都基于欧盟法或深受其影响。欧盟法和英国法在农业、消费者保护、公共卫生和旅游等领域也紧密交织。过去，在许多情况下，如果两者之间存在冲突，欧盟法优先于英国法。这是根据1972年《欧洲共同体法案》(European Communities Act, ECA) 的规定，该法案已被2018年《欧洲联盟（退出）法案》(European Union (Withdrawal) Act, EUWA) 废除。

在2016年6月23日举行的公投中，英国以52%对48%的投票结果决定退出欧盟，随后英国根据2019年10月英国与欧盟达成的《退出协议》(Withdrawal Agreement) 于2020年1月31日正式退出，该协议于2020年2月1日生效。《退出协议》规定了一个持续到2020年12月31日的过渡期 (transition period)，在此期间，英国在许多方面仍被视为成员国。在过渡期内，欧盟法在英国仍然完全有效，因此直到2020年12月31日，英国法律体系几乎没有变化。然而，过渡期的结束标志着英国法律体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保留欧盟法和退出协议 (Retained EU law and the Withdrawal Agreement)

如果在英国退出欧盟时所有欧盟法律都停止适用，那么英国的法规和监管体系将会出现巨大的空白。因此，英国议会制定了2018年《欧盟（退出）法案》(EUWA 2018)，旨在通过创建“保留欧盟法”(retained EU law) 的概念来提供法律的连续性。在英国退出欧盟之日存在的欧盟法律将被保留下来，作为一种具有自身独特特征的新型英国法律。EUWA 2018的最初版本旨在应对英国在没有达成协议的情况下退出欧盟（即“无协议脱欧”no-deal Brexit）的可能性；然而，英国最终还是根据《退出协议》退出了欧盟。由于《退出协议》是一项国际条约，英国政府需要确保其条款在英国国内法中得到执行。因此，议会制定了2020年《欧洲联盟（退出协议）法案》(Withdrawal Agreement Act 2020) 来实现这一目标。

2020年《退出协议法案》通过修订EUWA 2018以及其自身的独立条款，部分地实施了《退出协议》。因此，要理解《退出协议》如何在英国法律中实施，有必要审视经修订的EUWA 2018以及2020年《退出协议法案》的独立条款。

2023年保留欧盟法（撤销和改革）法案 (The Retained EU Law (Revocation and Reform) Act 2023)

政府认为，对保留欧盟法进行审查、修订或废除的渐进式方法不足以让英国充分利用脱欧带来的益处。因此，议会通过了2023年《保留欧盟法（撤销和改革）法案》(Retained EU Law (Revocation and Reform) Act, REULA 2023)，该法案于2023年6月29日获得御准，并从2024年1月1日起对保留欧盟法的地位、解释和适用作出了重大改变。根据英国政府的说法，REULA 2023的目的是使其能够更容易地修订保留欧盟法，并消除其在英国法律体系中的特殊性。政府认为REULA 2023将英国的法规置于更可持续的基础上。通过终止保留欧盟法的特殊地位，REULA 2023重申了议会的主权并恢复了议会法案的首要地位。它还使政府能够根据其正在进行的各种审查来更新过时的立法。

最初的法案规定，除非特别保留或保存在欧盟衍生的主要立法中，否则所有保留的欧盟法律将于2023年12月31日失效。在广泛批评指出政府部门未能识别所有保留的欧盟法律文书，可能导致某些文书在2023年12月31日因无人知晓而失效的风险后，这些广泛的日落条款 (sun-setting provisions) 从法案中被删除。取而代之的是，REULA 2023规定了一个更为有限的日落条款。REULA 2023第1条规定，在2023年12月31日（“日落the sunset”）废除REULA 2023附表1中列出的587项保留欧盟法律文书。然而，该清单并非完全可靠，因为随后政府通过法定文书的方式从日落条款中删除了一些保留欧盟法律文书。反过来，其他立法也包含日落条款。例如，2023年《采购法》(Procurement Act 2023) 废除了某些与公共采购相关的保留欧盟法律文书——即公共机构从外部供应商处获取商品、服务和建筑工程的过程。

尽管有REULA 2023，保留欧盟法（根据REULA 2023更名为同化法 assimilated law）仍然是重要的法律来源。截至2024年5月，英国政府维护的panel显示，共有6757项保留欧盟法/同化法，涵盖约400个政策领域。其中4524项法律保持不变，759项被修订，1369项被废除，39项被取代，62项已过期，另有4项的状态有待确认。

REULA 2023赋予英国大臣和权力下放的行政机构相当大的权力。

自2024年1月1日起，适用的是同化法。然而，要理解同化法的概念，关键是要掌握什么是保留欧盟法，因为所有同化法以前都是保留欧盟法。

其他文书 (Other instruments)

在考虑欧盟法在英国的持续影响时，还必须考虑到：

• 英国与欧盟之间的贸易与合作协定 (Trade and Cooperation Agreement between the UK and EU, TCA)（欧洲联盟与欧洲原子能共同体一方，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另一方之间的贸易与合作协定 [2020] OJ L444/14）；以及
• 2020年《欧洲联盟（未来关系）法案》(European Union (Future Relationship) Act 2020, EU(FR)A 2020)。

TCA 管辖英国退出欧盟后英国与欧盟之间的关系，并涵盖广泛的问题。TCA是一项自由贸易协定，规定了英国与欧盟之间货物贸易的配额和关税豁免。它还涵盖了服务流动、竞争、国家补贴、航空和公路运输、能源和可持续性、渔业、数据保护和社会保障等领域。然而，它远未达到英国作为成员国时所享有的安排，贸易壁垒也比以前更多。

EU(FR)A 2020 将TCA纳入英国国内法。虽然它和其他立法明确修订或废除了某些国内法，但EU(FR)A 2020第29条是一项极不寻常的规定，对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适用产生了影响。它是一种“兜底”机制 (sweeping-up mechanism)，规定为执行TCA条款而需要对现有英国国内法（成文法或普通法）进行的任何修改（例如修订）均被视为已根据第29条作出。因此，如果在EU(FR)A 2020生效时存在的英国法规不符合TCA的相关规定，该法规将自动修订以符合TCA。

什么是保留欧盟法/同化法？

最初，保留欧盟法 (retained EU law) 旨在在英国离开欧盟之日（退出日 exit day）生效。然而，为了实施《退出协议》中规定的过渡安排，《退出协议法案2020》修订了EUWA 2018，使得保留欧盟法在过渡期结束时生效。令人有些困惑的是，经修订的EUWA 2018将过渡期结束称为“IP完成日”(IP completion day)，其中“IP”代表“实施期”(implementation period)，这是英国政府对过渡期的首选描述。《退出协议法案2020》将IP完成日定义为2020年12月31日晚上11点。因此，保留欧盟法实际上是英国在IP完成日之前立即生效的欧盟法律的一个快照 (snapshot of EU law)，尽管英国退出了欧盟，该法律仍然有效。然而，欧盟法的某些关键方面从IP完成日起被废除。例如，由于英国政府决定英国应离开关税同盟和单一市场，英国立法废除了大部分关于自由流动的欧盟法律，因此这些法律未被保留。尽管如此，仍有大量的保留欧盟法，英国和权力下放的政府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决定是保留还是用自己的法律取而代之。

理解可以转化为保留欧盟法的不同类型的欧盟立法非常重要：

• 条约条款 (Treaty articles)
• 条例 (Regulations)
• 指令 (Directives)
• 决定 (Decisions)。

保留欧盟法的三大主要类别，以及REULA 2023是否将其转化为同化法，即：

• 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 (EU-derived domestic legislation)
• 直接欧盟立法 (direct EU legislation)
• 根据1972年《欧洲共同体法案》第2(1)条产生的权利等 (rights etc arising under s 2(1) of the ECA 1972)。

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 (EU-derived domestic legislation)

EUWA 2018第2条保留了根据ECA 1972制定的某些“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EU-derived domestic legislation)。它包括英国政府制定的二级立法 (secondary legislation)，通常以条例 (regulations)（不要与欧盟条例相混淆）的形式，以履行欧盟义务，例如欧盟指令中包含的义务。根据ECA 1972第2(2)条，大臣有权通过二级立法将欧盟指令转化为英国法律。例如，欧盟通过了关于工作时间的理事会指令93/104/EC ([2003] OJ L299/9)，除某些豁免外，规定平均每周最长工作时间为48小时。英国政府随后制定了1998/1833号《工作时间条例》(Working Time Regulations) 以实施该工作时间指令。

如果实施欧盟义务的二级立法没有转化为保留欧盟法，它将在过渡期结束时失效，从而在英国法律中留下巨大的空白。然而，诸如《工作时间条例》之类的二级立法被保留下来以确保连续性。

虽然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大部分由二级立法组成，但它也包括一些议会法案 (Acts of Parliament)。例如，2010年《平等法案》(Equality Act 2010) 的部分内容是为了实施欧盟反歧视指令而制定的，因此属于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的范围。虽然这些法案在过渡期结束后仍然有效，但其作为保留欧盟法的地位非常重要。REULA 2023将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转化为同化法，从而改变了其在英国法律体系中的地位。然而，REULA 2023对这类保留欧盟法的影响不如对其他类别那么大。

直接欧盟立法 (Direct EU legislation)

EUWA 2018第3条将某些“直接欧盟立法”(direct EU legislation) 转化为英国法律，只要其在“IP完成日”之前立即“有效”(operative)。

在英国作为欧盟成员国期间，某些欧盟立法无需任何英国实施立法即可直接在英国法律体系中适用，特别是欧盟条例 (EU Regulations) 和欧盟的某些决定 (decisions of the EU)。欧盟条例在所有成员国中直接适用且具有完全约束力。决定对其受送达方（例如某个欧盟成员国或个别公司）具有约束力，并且直接适用。英国法院根据ECA 1972第2(1)条使根据条例和决定产生的权利和义务生效。

过渡期结束后，欧盟立法不能再直接在英国适用。EUWA 2018第3条通过在IP完成日将“直接欧盟立法”转化为国内立法，确保在适当情况下，欧盟立法继续在英国法律体系中有效。如果立法根据本条被转化，则采用IP完成日存在的英文文本。

仅针对英国以外的成员国的欧盟决定未被转化为国内法。此外，如果第2条下的欧盟衍生国内立法复制了欧盟条例或决定的效力，则该条例或决定不会根据第3条被转化。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重复。

成为直接欧盟立法的一个例子是保护航空乘客权利的条例(EC) 261/2004 ([2004] OJ L46/1)。该条例要求航空公司在航班严重延误或取消（除非是由于航空公司无法控制的情况）时向乘客支付赔偿（例如，少于1500公里的航班赔偿250欧元），并在任何情况下提供援助（膳食、住宿和电话）。在英国，乘客在英国法院判决的支持下，已根据该条例向航空公司索赔了数百万英镑的赔偿。第3条确保了英国的航空乘客在IP完成日之后继续从中受益。

REULA 2023将直接欧盟立法转化为直接同化立法 (direct assimilated legislation)。

根据1972年《欧洲共同体法案》(ECA 1972) 第2(1)条产生的权利等 (Rights etc arising under s 2(1) of the ECA 1972)

第4(1)条保留了在IP完成日之前根据ECA 1972在英国法律中承认和可用的某些权利 (rights)、权力 (powers)、责任 (liabilities)、义务 (obligations)、限制 (restrictions)、救济 (remedies) 和程序 (procedures)。它旨在确保任何不属于第2条和第3条范围内的剩余欧盟权利和义务成为保留欧盟法的一部分。

第4条涵盖的主要权利类型之一是欧盟条约中包含的具有直接效力 (directly effective rights) 的权利，即那些足够清晰、精确和无条件，可以直接赋予个人权利的欧盟条约条款，个人可以在国家法院面前执行这些权利，而无需国家实施措施。然而，被保留的是权利本身，而不是条款的文本。

以这种方式成为保留欧盟法的最重要的直接有效条约权利是根据《欧洲联盟运作条约》(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ropean Union, TFEU) 第157条男女同工同酬的权利。2010年《平等法案》禁止工作场所的性别歧视，因此在实践中，大多数歧视受害者会依赖2010年《平等法案》而不是第157条授予的保留权利。然而，如果出于任何原因，根据2010年《平等法案》享有的同工同酬权利未能达到第157条授予的权利的程度，那么歧视受害者可以依赖其根据第157条保留的权利向其雇主追究差额。

虽然许多其他条约条款具有直接效力，例如与货物、人员和服务自由流动相关的条款，但由于英国政府决定离开单一市场和关税同盟，英国废除了这些条款，因此它们不构成保留欧盟法的一部分。

指令本身通常被排除在保留欧盟法的范围之外 (EUWA 2018, s 4(1))，因为它们通过国内立法实施，而国内立法作为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予以保留。然而，如果指令未被实施或实施不正确，它们也能够产生直接效力，尽管仅限于垂直对抗国家或国家机构。如果在IP完成日之前，英国或欧盟法院或法庭承认了根据指令的直接有效条款产生的权利，那么这类权利就成为保留欧盟法。然而，如果该权利未被法院承认，则它被排除在保留欧盟法之外 (EUWA 2018, s 4(2))。

欧盟指令本身并未成为保留欧盟法的一部分，因此其中任何权利和义务的保留取决于它们通过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和/或EUWA 2018第4条的实施。

然而，REULA 2023第2条废除了EUWA 2018第4条，自2023年底起生效，因此从该日期起，根据该条保留的任何权利在英国法律中均不可执行。这意味着个人（包括企业）不能再依赖根据条约条款或指令在英国法院产生的直接有效权利。尽管如此，政府可以颁布法定文书，将根据第4条在IP完成日保留的权利法典化。政府已对TFEU第157条（规定男女应同工同酬或同等价值工作同等报酬）这样做了。第157条授予的权利超出了2010年《平等法案》授予的权利，因此政府已发布法定文书，保留第157条授予的直接有效权利，并法典化欧洲联盟法院 (Court of Just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 CJEU) 的判例法，以确保雇员不会失去这些权利。

2024年《金融法案》(Finance Act 2024) 还规定，EUWA 2018第4条将继续有效，用于解释增值税 (VAT) 和消费税法。这意味着一致解释原则 (the Marleasing principle)继续适用于增值税和消费税法。然而，直接效力原则已被废除，因此任何英国增值税或消费税立法都不可能因与欧盟法不符而被推翻或不适用。

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地位 (Status of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EUWA 2018第7条（经REULA 2023修订）定义了同化法 (assimilated law) 的地位。第7(1)条规定，根据EUWA 2018第2条同化的欧盟法（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 EU-derived domestic legislation）具有其在IP完成日之前作为主要或次要立法的相同地位。

然而，根据EUWA 2018第3条同化的欧盟法（经REULA 2023修订）不属于现有类别，因为它既不是主要立法也不是次要立法；相反，它构成了一个新的国内法类别——同化直接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legislation)（以前称为保留直接欧盟立法 retained direct EU legislation）。EUWA 2018第7条将同化直接立法（即根据第3条保留的立法）细分为两类：

• 同化直接“主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principal' legislation)；以及
• 同化直接“次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minor' legislation)。

这种区分非常技术性。然而，同化直接主要立法包括大多数欧盟条例，例如关于航班延误和取消赔偿的条例(EC) 261/2004。同化直接次要立法被定义为任何非同化直接主要立法的同化直接立法。这主要涵盖欧盟三级立法（欧盟机构根据条例或指令授予的权力通过的法案）和欧盟决定。

“次要”和“主要”同化直接立法之间的关键区别在于，EUWA 2018将后者视为1998年《人权法案》(Human Rights Act, HRA) 意义上的“主要”立法。这可以防止其因与《公约》权利不符而被宣布无效。根据1998年法案第4条可能作出不兼容声明 (declaration of incompatibility)，但这不会使立法无效。

在REULA 2023于2024年1月1日生效之前，修订次要立法比修订主要立法更容易，但现在两者都可以通过相同的方式进行修订。

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解释 (Interpretation of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EUWA 2018第6(3)条（经REULA 2023修订）规定，关于在IP完成日或之后未经英国法律“修改”(unmodified) 的同化法含义的问题，将由英国法院根据相关的“保留案例法”(retained case law) 来确定。

第6(6)条规定，关于在IP完成日或之后经英国法律修改（例如修订）的同化法含义的问题，如果这样做符合修改的意图，则可以根据相关的保留案例法来确定。

保留欧盟案例法/同化案例法 (Retained EU case law/assimilated case law)

同化法通常应与同化案例法 (assimilated case law) 一致地进行解释。同化案例法包括保留的国内案例法 (retained domestic case law) 和保留的欧盟案例法 (retained EU case law)。

同化国内案例法是指英国法院和法庭在IP完成日结束前就同化法作出的原则和判决（但有某些例外）。

同化欧盟案例法是指欧洲联盟法院 (Court of Just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 CJEU) 在IP完成日结束前就同化法作出的原则和判决（但有某些例外）。

因此，尽管英国法院不再可能根据TFEU第267条就欧盟法律问题向CJEU进行转介，但其判决对所有低于上诉法院（或同等法院，如军事上诉法院 Court Martial Appeal Court）级别的英国法院仍然具有约束力。

保留的欧盟法律一般原则 (Retained general principles of EU law)

欧盟法的一般原则是欧盟法的重要来源。最初制定的EUWA 2018规定保留那些在IP完成日之前已被欧盟判例法承认的欧盟法一般原则。然而，保留的一般原则只能用于解释保留的欧盟法。与IP完成日之前的情况不同，不遵守一般原则不能引起诉讼权。这意味着英国法院不能废止违反一般原则的国家立法。

然而，REULA 2023第4条从2023年底起废除了保留的欧盟法一般原则。因此，它们尚未成为同化法。

废除它们的后果可以通过分析 Kücükdeveci v Swedex GmbH & Co KG (Case C-555/07) EU:C:2010:21, [2010] ECR I-00365 案来说明，在该案中，CJEU指出国家法院必须搁置任何违反平等一般原则的国家法律规定。在该案中，一名雇员在德国法院起诉其雇主年龄歧视。雇主依赖德国立法，该立法允许雇主以年龄为由歧视25岁以下的雇员。然而，由于德国法律违反了平等原则，德国法院必须废止该有问题的德国法律，从而使雇员能够胜诉。

在英国加入欧盟期间，英国法院将被要求采取相同的方法，并废止违反平等原则的立法，包括主要立法。然而，在IP完成日之后，情况不再如此，尽管直到2023年底，英国法院仍会使用平等原则来解释保留的欧盟法（在歧视领域）。现在它们甚至不再是解释同化法的辅助手段，尽管它们仍然与英国和欧盟之间的《退出协议》的适用相关。

国家责任的排除 (Exclusion of state liability)

EUWA 2018还排除了国家责任原则（'Francovich损害赔偿金' 'Francovich damages'）。在某些情况下，欧盟法赋予个人就成员国未能全部或正确实施指令，或违反其他欧盟法律的行为向该成员国索赔损害赔偿的权利。这最早在CJEU的Francovich v Italian Republic (Joined Cases C-6/90 and 9/90) ECLI:EU:C:1991:428, [1991] ECR I-5357案中得到承认，因此国家责任原则也被称为获得'Francovich损害赔偿金'的权利。

对于在IP完成日开始后两年内开始的Francovich损害赔偿索赔，只要诉讼涉及IP完成日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则存在一项保留条款。

纠正保留欧盟法中的“缺陷” (Correcting 'deficiencies' in retained EU law)

EUWA 2018第8条授予英国政府大臣以及权力下放地区的行政部门（在其权力范围内的国内立法方面）临时权力，以制定纠正保留欧盟法中“缺陷”(deficiencies) 的二级立法。

缺陷的定义包括：

• 英国脱欧后没有实际应用的规定；
• 关于英国加入欧盟期间由欧盟代表英国履行的职能的规定，例如由某个欧盟机构履行的职能；
• 关于英国与其他欧盟成员国之间不再存在或不再适当的互惠安排或权利的规定；
• 任何其他不再存在或不再适当的安排或权利，包括通过欧盟条约产生的安排或权利；以及
• 不再适当的欧盟指称。

未列入清单但与所列缺陷“性质相似”的缺陷也属于纠正权力的范围。

如此清单所示，缺陷可能由多种原因引起。例如，欧盟立法有时会要求成员国政府在采取某些行动前咨询欧洲委员会。IP完成日之后，要求英国政府咨询委员会已不再合适。欧盟立法也可能包含提及英国是成员国的表述。当此类立法转化为保留欧盟法时，它将包含不准确的表述或规定不再合适的安排。因此，可以通过二级立法纠正这些缺陷。

该权力只能用于纠正因英国退出欧盟而产生的缺陷；它不是一项对保留欧盟法进行实质性修改的权力。

条例(EC) 261/2004提供了一个英国政府纠正缺陷的例子。该条例规定，它适用于从成员国机场出发或抵达成员国机场的乘客。英国政府因此通过了一项法定文书，规定该条例的保留版本适用于从英国机场出发或抵达英国机场的乘客，以确保在英国不再是成员国后该条例仍然有意义。经纠正的条例(EC) 261/2004现在构成同化法的一部分。

纠正缺陷的授权在IP完成日两年后，即2022年12月31日到期。然而，REULA 2023赋予政府广泛的权力来修订和废除保留的欧盟法。

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至高性 (Supremacy of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REULA 2023之前的立场 (Position pre-REULA 2023)

保留欧盟法在2023年底REULA 2023终止之前，一直保持着有限的至高性 (supremacy)。尽管在IP完成日之后，欧盟法本身不再对英国法具有至高性，但保留欧盟法在有限的情况下仍具有至高性。为此，存在三类法律：

• 保留欧盟法；
• 在IP完成日之前制定但并非保留欧盟法的英国立法；以及
• 所有在IP完成日之后制定的英国立法。

如果保留欧盟法的规定与在IP完成日之前制定但并非保留欧盟法的立法发生冲突，则前者优先。例如，如果在2010年通过的欧盟条例（根据EUWA 2018第3条成为保留欧盟法）与2018年通过的议会法案之间存在冲突，则2010年的条例将优先于2018年的法案。

然而，REULA 2023终止了保留欧盟法的有限至高性。

REULA 2023：至高性的废除 (REULA 2023: abolition of supremacy)

REULA 2023第3条规定，自2023年12月31日起，废除英国保留欧盟法的至高性。具体而言，它终止了欧盟法相对于任何时候通过或制定的任何法规或法律规则的至高性。它还明确规定了同化直接立法（以前称为保留直接欧盟立法）的新优先规则，即： (a) 必须尽可能以与所有国内法规兼容的方式来阅读和实施，并且 (b) 在与其不兼容的情况下，受所有国内法规的约束。

如果在2010年通过的欧盟条例（已成为保留欧盟法）与2018年通过的议会法案之间存在冲突，则欧盟条例将优先适用至2023年12月31日。现在看来，2018年的法案将具有优先权。因此，REULA 2023颠覆了先前适用的优先顺序。

律师协会 (The Bar Council) 批评废除至高性会造成法律不确定性。例如，它会以国内立法者当时无法预见的方式追溯性地改变国内立法的效力。上面的例子说明了这一点。当议会于2018年通过该法案时，该法案不会推翻2010年通过的欧盟条例。在法案通过几年后改变其效力以推翻欧盟条例，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测和无法预料的后果。此外，当议会于2018年通过该法案时，它是在知晓该法案将受任何先前颁布的欧盟立法约束的情况下这样做的。改变该法案的效力可以说与议会的意图相悖。

REULA 2023还取消了与所有国内立法相关的一致解释原则（马歇尔原则 Marleasing principle）。这意味着英国法院将不再被要求以与欧盟指令一致的方式解释为实施该指令而制定的英国法规。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英国法院会忽视相关指令的存在。根据国内法定的解释原则，英国法院很可能会将该指令作为解释的外部辅助手段。

尽管至高性原则和一般原则已被废除，但大臣们可以通过法定文书“重新创造”其效力，尽管形式有限。因此，大臣可以规定某项直接同化立法的规定优先于另一项具体法规，但不能优先于所有一般法规。因此，在上面的例子中，大臣可以规定2010年的欧盟条例应优先于2018年的法案或任何其他国内立法，但不能优先于一般国内立法。

此外2024年《金融法案》规定，至高性原则将为某些与增值税和消费税法相关的目的而保留，同样，保留的一般原则仍将与增值税和消费税法的解释相关。

下表追溯了欧盟法的主要类别如何转化为保留欧盟法，然后再转化为同化法，并总结了REULA 2023对至高性原则的影响。

REULA 2023与至高性原则

欧盟成员国期间	IP完成日	2024年1月1日	REULA 2023下的地位
由英国法定文书或法案实施的指令	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 (EU-derived domestic legislation) (s 2 EUWA)	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标签不变）	至高性被移除*
欧盟条例 (EU Regulation)	直接欧盟立法 (Direct EU legislation) (s 3 EUWA)	直接同化立法 (Direct assimilated legislation)	优先顺序被颠覆*
根据条约条款和指令产生的直接有效权利	根据ECA第2(1)条保留的权利等 (Saving for rights etc under s 2(1) of the ECA) (s 4 EUWA)	除非特别保留，否则已日落 (Sun-setted unless specifically retained)	至高性被移除*

*受制于授予特定法规类似至高性效力的权力

政府尚未分析终止保留欧盟法至高性原则（使其不适用于同化法）的实际影响。因此，终止至高性将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个人和企业的权利尚不清楚。同化法仍然是规制消费者权利、数据保护、雇佣法和健康与安全规则的重要来源，因此当这种改变的影响未知时，做出改变是有风险的。

不兼容命令 (Incompatibility orders)

如果法院发现某项保留的直接欧盟立法与国内立法之间存在冲突，则必须发出不兼容命令 (incompatibility order) (s 8)。该法案赋予法院在设定不兼容命令的法律后果方面相当大的酌处权。不兼容命令可以：

• 阐明在相关案件中某项规定优先于另一项规定的效力；
• 延迟命令生效；或
• 在命令生效前以任何其他方式消除或限制相关规定运作的效力，例如，这可能对个人造成不公或产生其他与公共利益相悖的后果。

然而，法院不能改变冲突法律条文的优先顺序。不兼容命令是英国法律体系中的新生事物，法院将如何在实践中使用它们仍有待观察。

对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质疑 (Challenges to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根据EUWA 2018第2条（经REULA 2023修订）已成为同化法的国内法（欧盟衍生的国内立法）继续被归类为适用的主要或次要立法。作为主要立法的欧盟衍生国内立法将与任何其他议会法案同等对待。

属于EUWA 2018第2条范围内的二级立法可以像适用于任何其他二级立法的公共法律理由一样受到质疑，如《行政法和人权》中所述。

EUWA 2018还规定，在IP完成日或之后，任何同化欧盟法的规定都不能以欧盟文书（如欧盟条例或决定）无效为由受到质疑。例如，如果一项欧盟条例根据EUWA 2018第3条已成为保留欧盟法并随后成为同化法，则不能以原始欧盟条例无效为由质疑该同化条例的有效性。然而，如果CJEU在IP完成日之前已认定该欧盟文书无效，或者英国大臣制定的法规允许质疑，则此排除不适用。实际上，2019年《欧盟文书有效性质疑（欧盟退出）条例》(SI 2019/673) 确实允许此类质疑，因为它们允许法院裁决在IP完成日之前开始但在其后结束的对欧盟文书有效性的质疑。

同化直接主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principal legislation) 就HRA 1998下的质疑而言被视作主要立法，即它可以受到不兼容声明的约束，但该裁定不影响其持续有效性。相反，同化直接次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minor legislation) 就HRA 1998而言被视作从属立法，因此如果被认定为不兼容，则可以被宣布无效。

很可能大量质疑将涉及大臣利用纠正缺陷权力对保留欧盟法进行的修改。尽管EUWA 2018对缺陷的定义很宽泛，但很可能会出现质疑，理由是大臣利用这些权力进行了实质性的政策修改，而不仅仅是纠正缺陷。

英国法院与保留欧盟法/同化法 (UK courts and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应用保留欧盟法/同化法 (Applying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上诉法院在 Lipton & Anor v BA City Flyer Ltd [2021] EWCA Civ 454案中的判决为适用保留欧盟法提供了有益的指导。该案涉及条例261/2004；原告依据该条例起诉被告航空公司，要求其就航班取消进行赔偿。

在适用保留欧盟法时，格林大法官 (Green LJ) 提出了以下方法：

• 有必要确定任何相关欧盟条例的地位以及它是否已成为保留欧盟法。格林大法官发现条例261/2004在IP完成日（2020年12月31日晚上11点）之前有效，因此作为直接欧盟立法继续有效，属于保留欧盟法的一类 (EUWA 2018, s 3(1) and (2))。
• 至高性原则，尽管有限，但适用于条例261/04。因此，它优先于任何可能与其不一致的、在IP完成日之前制定的其他国内法 (EUWA 2018, s 5(2))。
• 然后有必要考虑是否有任何英国国内立法对其进行了修改。如上文10.8所述，条例261/2004的英国版本经过修改，以确保其适用于从英国机场出发或抵达的航班。
• 保留欧盟法应作目的性解释 (purposive construction)。
• 英国法院应考虑CJEU在IP完成日之前的判例法。
• 虽然上诉法院有权背离CJEU的判决，但格林大法官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详见下文10.11.2）。
• 英国法院应考虑在IP完成日之前判例法中承认的欧盟法一般原则。
• 然而，在Lipton案中似乎没有任何相关的普遍原则。
• 最后，有必要分析保留欧盟法是否已被TCA和EU(FR)A 2020修订或取代。TCA规定欧盟和英国必须确保在保护航空乘客（航班被取消或延误）的消费者保护方面有有效的补救措施。由于条例261/2004已经提供了有效的程序，因此无需使用EU(FR)A 2020第29条对其进行修改。

目前尚无关于法院将如何处理同化法的已报告判决。他们很可能会采取与Lipton案类似的方法，但需遵循以下规定：

• 在REULA 2023废除欧盟法的一般原则后，他们将不再考虑是否存在任何相关的欧盟法一般原则。
• 虽然他们很可能会继续采取目的性方法，但他们将不再使用马歇尔的一致解释原则。

背离保留/同化欧盟案例法 (Departing from retained/assimilated EU case law)

保留案例法包括CJEU在IP完成日之前作出的判决——保留/同化欧盟案例法——以及国内法院在IP完成日之前作出的判决——保留/同化国内案例法。两者都具有先例价值，但两者之间存在差异。

保留/同化欧盟案例法 (Retained/assimilated EU case law)

最初，EUWA 2018仅赋予英国最高法院和苏格兰高等法院（作为苏格兰的最终刑事上诉法院，如果案件不能上诉至英国最高法院）背离保留欧盟案例法的权力。第6(6)条规定，在决定是否背离任何保留欧盟案例法时，最高法院或高等法院必须采用其在决定是否背离自身案例法时所采用的相同检验标准。因此，最高法院必须适用《实践声明（司法先例）》(Practice Statement (Judicial Precedent)) [1966] 1 WLR 1234中包含的原则。

然而，EUWA 2018第6(5A)-(5D)条（由《退出协议法案2020》插入）赋予政府制定法规的权力，将背离保留欧盟案例法的能力扩展到其他法院和法庭。政府因此通过了2020年《欧洲联盟（退出）法案2018（相关法院）（保留欧盟案例法）条例》(SI 2020/155)，将背离保留欧盟案例法的权力扩展至上诉法院和具有同等地位的法院。

在决定是否背离保留欧盟案例法时，这些法院必须采用与最高法院在决定是否背离其自身案例法时相同的检验标准（2020年条例，第5条）。因此，它们也必须适用《实践声明》中的原则。REULA 2023已将保留欧盟案例法更名为“同化欧盟案例法”(assimilated EU case law) (s 5)。REULA 2023引入了一项新的检验标准，如下文10.11.4所述，法院在决定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时应适用该标准，但这些规定尚未生效。因此，《实践声明》仍然适用，但关于法院将如何行使其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的权力的指导很少。然而，法院很可能会谨慎行使其权力，因为法院不会仅仅因为认为先前的判决是错误的就推翻它。例如，如果许多人和企业在安排其事务时依赖了一个先前虽有错误但已作出的判决，那么法院不太可能推翻它。推翻先前的判决可能会给所有善意依赖它的人带来相当大的困难，因为司法判决具有追溯效力。法院很可能会将任何修改交由立法机关处理，因为法规通常仅具有前瞻性效力，不会扰乱现有的安排。上诉法院在Tuneln Inc v Warner Music UK Ltd [2021] EWCA Civ 441案中的判决证实，法院可能会采取谨慎的态度。

Tuneln是一个互联网广播应用程序，提供指向世界各地各种广播电台的超链接。其中一些电台播放音乐时未获得作品版权持有人的同意。版权持有人根据1988年《版权、外观设计和专利法》起诉Tuneln侵犯版权。1988年法案第20条禁止未经必要同意向“公众传播”(communication to the public) 受版权保护的作品，而CJEU的判例法已认定提供超链接属于向公众传播。Tuneln要求上诉法院背离CJEU的判例法。上诉法院出于多种原因拒绝这样做，包括以下几点：

• 国内立法（即保留欧盟法）没有改变。议会可以修改它，但目前议会的意愿是该立法应保持其现有形式。因此，法院在议会尚未选择这样做的情况下改变法律是不合适的。
• 国际立法框架没有改变，这在相关欧盟法律旨在实施其他国际法义务的情况下是相关的。如果某个问题受国际条约规制，签署相关条约的国家的法院应寻求解释的一致性，而不是单方面采纳自己的解释。
• 对相关条款的解释（超链接是否构成“向公众传播”）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立法没有提供指导，而且在地域基础上利用的版权与互联网的全球性之间存在冲突。根据阿诺德大法官 (Arnold LJ) 的说法，CJEU“在处理各种事实情景中的这一问题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经验。此外，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发展和完善了其法理学。”
• 尽管有杰出的学术评论批评CJEU的观点，但也存在相当多的支持意见。（这似乎暗示着压倒性的学术批评可能是背离判决的理由。）
• 来自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美国等其他国家法院的法理在实质上是不相关的，因为这些国家的法律框架不同，其判例法也没有提供有益和确定的指导。
• 背离CJEU的判例法将导致回到起点并重新开始，造成相当大的法律不确定性，但收效甚微，因为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为Tuneln提供明确的侵权诉讼抗辩理由。

虽然Tuneln案中的判决涉及保留欧盟法而非同化法，但在REULA 2023规定的新检验标准生效之前，英国法院不太可能改变其方法。然而，在Industrial Cleaning v Intelligent Cleaning Equipment [2023] EWCA Civ 1451案中，上诉法院确实背离了CJEU在Budejovicky Budvararodni Podnik v Anheuser-Busch Inc (Case C-482/09) EU:C:2011:605案中的判决，该案涉及商标。

这样做的原因是，CJEU在Budvar案中的判决仅仅是对其结论的简单陈述，并未包含对问题的任何分析。它也是一个“孤立的判决”，与其他CJEU案件不完全一致。相比之下，Tuneln案中考虑的CJEU案件构成了经过深思熟虑和确定的法理。虽然法院应为了法律确定性的利益而缓慢地背离已确定的判例法，但这在Industrial Cleaning案中不是一个因素，因为很少有商标所有人会根据Budvar案的判决来制定其策略。

背离保留/同化国内案例法 (Departing from retained/assimilated domestic case law)

在英国加入欧盟期间，英国法院有时会在不将问题提交CJEU的情况下解释欧盟法律的规定。通常，这些判决与英国法院的任何其他判决具有相同的先例价值。然而，上诉法院和具有同等地位的法院拥有与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相同的权力来背离同化国内案例法。这意味着理论上，上诉法院如果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可以背离最高法院的判决。然而，这种情况在实践中尚未发生，而且似乎不太可能发生。

REULA 2023：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 (REULA 2023: departing from assimilated EU case law)

(a) 同化欧盟案例法 (Assimilated EU case law)

REULA 2023第6条为最高法院和上诉法院在其规定生效后适用设定了一项新的检验标准。它列出了在决定是否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时必须考虑的以下非穷尽性因素： (a) 外国法院的判决通常不具有约束力这一事实； (b) 与同化欧盟案例法相关的任何情况变化；以及 (c) 同化欧盟案例法在多大程度上限制了国内法的适当发展。

其意图可能是使法院更有可能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因为政府热衷于英国的法律体系和监管框架根据其认为比大陆法原则更适合英国的普通法原则发展。

虽然下级法院将不能背离同化欧盟案例法，但REULA 2023建立了一个转介制度，下级法院可以将其法律观点提交给上级法院以供其裁决。该法律观点必须与下级法院正在审理的案件相关，如果是这样，如果它受同化欧盟案例法的约束并且该问题具有普遍公共重要性，则它可以酌情决定转介。

英国政府和权力下放行政机构的法律官员也被赋予权力，就法律诉讼中出现的同化欧盟案例法的观点进行转介。

(b) 同化国内案例法 (Assimilated domestic case law)

上级法院在决定是否背离同化国内案例法时将采用类似的检验标准，仅在第一个因素上有所不同，该因素改为“同化国内案例法在多大程度上由法院已背离或将背离的同化欧盟案例法确定或影响”。

IP完成日之后 (Post IP-completion day)

EUWA 2018第6(1)条规定，英国法院和法庭在IP完成日之后不再受CJEU制定的原则或其作出的任何判决的约束，尽管此类判决可能具有说服力 (persuasive effect) (s 6(2))。这意味着同化欧盟案例法仅包括CJEU在IP完成日之前作出的判决。因此，英国法院可以考虑CJEU在IP完成日之后的判决，但不受其约束。

REULA 2023：部长权力 (REULA 2023: ministerial powers)

作为政府更广泛的监管改革雄心和减少欧盟法在英国法律体系中影响的一部分，REULA 2023赋予部长广泛的权力。

重申或复制的权力 (Power to restate or reproduce)

这些权力规定在REULA 2023的第11-16条中。

重申保留欧盟法 (Restating retained EU law)

大臣们有权在2023年12月31日之前重申保留的二级欧盟法（所有非主要立法中包含的保留欧盟法）。该权力之所以在该日期结束，是因为保留欧盟法于2024年1月1日成为同化法，而大臣们在同化法方面拥有持续的同等权力。

重申同化法或复制保留的欧盟权利、权力、责任等 (Power to restate assimilated law or reproduce retained EU rights, powers, liabilities etc)

大臣们也有权重新阐述二级同化法。

大臣们还可以复制根据EUWA 2018第4条成为保留欧盟法的直接有效权利。

作为任何重述的一部分，大臣们不能将至高无上或一般原则复制到国内立法中，但大臣们可以复制与其等效的效果。这使大臣们能够在他们认为合适的情况下，实现与被重述的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相同的政策结果。在重述保留欧盟法/同化法时，大臣们可以：

• 解决含糊不清之处；
• 消除疑问或异常；
• 促进法律的清晰性或可及性的改进。

2023年《航空（消费者）（修订）条例》(SI 2023/1370)（“2023年航空条例”）提供了一个重述保留欧盟法的例子。欧盟条例261/2004规定，航空公司必须在某些情况下就航班取消和延误向乘客进行赔偿。条例261/2004随后成为保留欧盟法，现在是同化法。关于条例261/2004的解释，已经有大量的诉讼，导致CJEU作出了澄清文本中模糊和不确定性的判决。然而，根据REULA 2023，保留欧盟法的至高性在2023年底终止，同化法现在的解释与保留欧盟法不同。因此，2023年航空条例重述并法典化了源自CJEU判例法的某些关键原则，将它们插入条例261/2004，以确保REULA 2023对保留欧盟法地位的修改不会对条例261/2004的解释和适用造成不确定性。

撤销等权力 (Power to revoke etc)

大臣们还拥有关于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以下权力：

• 不加取代地撤销它；
• 撤销并重述它，以及
• 撤销或用一项“适当的”规定取代它，该规定“达到与被撤销规定相同或类似的目标”。在取代保留欧盟法时，大臣们不得施加新的监管负担。

列出的权力将于2026年6月23日到期。

重申或取代的保留欧盟法/同化法的地位 (Status of restated or replaced retained EU law/assimilated law)

如果大臣们运用权力重述或取代保留欧盟法或同化法，其效果是相关法律将包含在国内法定文书中，并且不构成保留欧盟法或同化法的一部分。因此，执行重述或取代的法定文书是国内法，并受制于国内法定的解释和先例原则，而不是规制同化法的规定。这意味着即使某项保留欧盟法被逐字重述，同化欧盟案例法也仅具有说服力。总的来说，存在CJEU判决已解决的问题将被重新诉讼的风险，从而导致不确定性、费用和延误。然而，如上文2023年航空条例所示，重述或取代可以法典化相关的CJEU判决。

权力范围 (Extent of powers)

上议院二级立法审查委员会 (Secondary Legislation Scrutiny Committee of the House of Lords) 认为，由于对保留欧盟法的修改缺乏协商以及缺乏有效的议会审查，赋予大臣们的权力过于宽泛。虽然议会需要通过一项法案来改变主要同化法，但许多二级同化法具有相当大的重要性。

政府方面声称，该法案将更容易修订或删除过时的保留欧盟法，并摆脱繁重的“官僚作风”(red tape)。许多被保留的欧盟法律最初是作为28个不同欧盟成员国之间不怎么样的妥协方案达成的，并且通常没有反映英国自身的优先事项或目标，也没有在英国的民主机构中得到充分的审查。

欧盟法/保留欧盟法和同化法总结 (EU law/retained EU law and assimilated law summary)

尽管英国退出了欧盟，并且REULA 2023对保留欧盟法进行了修改，但欧盟法通过同化法的媒介仍然是英国法律的重要来源，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很可能仍然如此。下表总结了REULA 2023如何重新标记保留欧盟法。尽管废除了至高性和欧盟法的一般原则，但同化法保留了源自欧盟法的显著特征。

保留欧盟法和同化法

2023年12月31日前的名称	2024年1月1日后的名称
保留欧盟法 (Retained EU law)	同化法 (Assimilated law)
保留案例法 (Retained case law)	同化案例法 (Assimilated case law)
保留直接欧盟立法 (Retained direct EU legislation)	同化直接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legislation)
保留直接次要欧盟立法 (Retained direct minor EU legislation)	同化直接次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minor legislation)
保留直接主要欧盟立法 (Retained direct principal EU legislation)	同化直接主要立法 (Assimilated direct principal legislation)
保留国内案例法 (Retained domestic case law)	同化国内案例法 (Assimilated domestic case law)
保留欧盟案例法 (Retained EU case law)	同化欧盟案例法 (Assimilated EU case law)

退出协议 (The Withdrawal Agreement)

2019年10月，英国政府与欧盟就《退出协议》(Withdrawal Agreement) 达成一致，该协议规定了英国退出欧盟的条款。它于2020年2月1日与《政治宣言》(Political Declaration) 一同生效，后者阐述了未来欧盟-英国伙伴关系的框架。《退出协议》在国际法上具有法律约束力，而《政治宣言》不具有法律约束力，但旨在确定英国与欧盟未来关系的谈判参数。

退出协议的范围 (Scope of the Withdrawal Agreement)

《退出协议》涵盖了许多问题，包括以下内容：

• 公民权利 (Citizens' rights)：《退出协议》保护在过渡期结束时居住在欧盟的英国公民和居住在英国的欧盟公民及其家人的权利。他们将有权继续在其居住国生活和工作。这也适用于在过渡期间，即英国退出欧盟之后但在IP完成日之前移居到英国或欧盟的公民。 《退出协议》规定，公民可能需要根据其居住国的法律申请居留身份。居住在英国的欧盟公民必须使用欧盟定居计划 (EU Settlement Scheme) 进行申请。已在其居住国连续居住五年的公民将有资格获得永久居留权（在英国称为“定居身份” 'settled status'）。
• 财政结算 (Financial settlement)：英国同意遵守其作为成员国时作出的财政承诺，包括其对欧盟预算的贡献。
• 北爱尔兰议定书 (The Northern Ireland Protocol)：旨在避免在爱尔兰岛上北爱尔兰与爱尔兰共和国之间引入硬边界，以防英国和欧盟未能达成令人满意的解决边界问题的自由贸易协定。
• 治理和争议解决 (Governance and dispute resolution)：一个联合委员会负责监督《退出协议》。它由欧盟和英国的代表组成，并由双方共同主持。英国和欧盟将首先寻求通过联合委员会解决争端，他们将努力找到解决方案。如果委员会不能达成一致，欧盟或英国都可以请求将争端提交仲裁小组。

律师在英格兰和威尔士执业最有可能遇到的《退出协议》条款与公民权利有关。这些条款可能在未来几十年内仍然适用，因为不仅在IP完成日之前出生在英国的欧盟公民能够依赖这些条款，他们的子女也可能能够依赖这些条款。

退出协议在英国的适用 (Application of the Withdrawal Agreement in the UK)

《退出协议》第4条规定，《退出协议》本身的条款以及其所包含的欧盟法律条款在英国法律中应具有与它们在欧盟和欧盟成员国内产生的相同的效力。这包括个人（包括企业）直接依赖《协议》中包含或提及的、符合欧盟法律直接效力标准的条款的能力。其实际主要效果之一是，在过渡期结束时居住在英国的欧盟公民应能够依赖《退出协议》中公民权利条款的直接效力。

EUWA 2018第7A条（由《退出协议法案》插入）规定了根据《退出协议》产生的权利的执行，其条款与ECA 1972中关于欧盟条约的条款非常相似。这使得《退出协议》在很大程度上具有与ECA 1972赋予欧盟条约相同的至高性。直接效力将继续在英国法律中发挥作用，尽管领域更为有限。

公民权利 (Citizens' rights)

尽管关于人员自由流动的大部分欧盟立法不构成保留欧盟法的一部分，因为英国已将其废除，但在英国根据《退出协议》从欧盟退出后，大部分此类立法仍然适用。例如，英国公民、欧盟27国公民及其各自的家庭成员是否有资格获得永久居留权，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是否满足相关欧盟立法中规定的标准。

此外，在过渡期结束后的八年内，英国法院仍然可以就《退出协议》中公民权利条款向CJEU进行第267条转介。然而，这是一种酌情权力，英国法院没有义务进行转介，这与英国作为欧盟成员国期间在某些情况下必须进行转介的情况不同。尽管如此，如果英国法院进行转介，它将受CJEU裁决的约束。

如上所述，《退出协议》的措辞也表明公民权利条款具有直接效力，因此英国和欧盟27国公民及其各自的家庭成员即使国家立法在实施这些条款方面存在缺陷，也能够依赖这些条款。例如，假设英国移民立法剥夺了欧盟公民根据《退出协议》享有的权利。该欧盟公民将能够在英国法院强制执行这些权利，并可能根据Francovich原则就任何损失索赔。

R (Independent Monitoring Authority for the Citizens' Rights Agreements)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2022] EWHC 3274 (Admin) 一案为《退出协议》的直接效力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英国退出欧盟后，英国政府推出了欧盟定居计划，使在IP完成日居住在英国的欧盟国民能够获得在英国的居留权。行政法院发布了一项声明，称定居计划的某个方面不合法，因为它违反了《退出协议》，使得在英国居住不足五年的欧盟国民更难获得永久居留权。行政法院在得出这一结论时适用了《退出协议》的直接效力。

随后，在 AT v Secretary of State for Work and Pensions [2023] EWCA Civ 1307案中，上诉法院裁定，《基本权利宪章》(Charter of Fundamental Rights) 适用于具有预定居身份 (pre-settled status) 的欧盟公民。因此，属于《退出协议》范围内的欧盟公民能够依赖其条款。因此，国务大臣在决定是否拒绝原告的通用福利 (universal credit) 时，必须考虑到原告的基本权利（及其子女的权利）。

北爱尔兰高等法院在Re Dillon (Northern Ireland Troubles (Legacy and Reconciliation) Act 2023) [2024] NIKB 11案中的判决如果在上诉中得到确认，也可能具有重要意义。2023年《北爱尔兰问题（遗留与和解）法案》(Northern Ireland Troubles (Legacy and Reconciliation Act) 2023)（“遗留法案 Legacy Act”）规定，必须停止对“北爱尔兰问题”(Troubles) 引发的事件进行的刑事和民事调查及死因研讯，取而代之的是由一个新机构——和解与信息恢复独立委员会 (Independent Commission for Reconciliation and Information Recovery, ICRIC) 进行调查，该委员会有权对与其合作的肇事者给予有条件的豁免。

Re Dillon案涉及对遗留法案的多项质疑理由，包括人权理由。另一个理由是它违反了《受害者指令》(Victims' Directive)（欧洲议会和理事会2012年10月25日关于确立犯罪受害者权利、支持和保护最低标准的指令2012/29/EU，取代了理事会框架决定2001/220/JHA）。《受害者指令》已在英国法律中实施，因此也已在北爱尔兰法律中实施。其关键条款之一是受害者必须能够复核不起诉的决定，如果ICRIC根据遗留法案给予起诉豁免，这项权利将受到侵犯。结束北爱尔兰问题的1998年《贝尔法斯特/耶稣受难日协议》(Belfast/Good Friday Agreement) 包括保护受害者权利的条款；《受害者指令》使这些条款生效。作为英国与欧盟达成的《退出协议》一部分的《北爱尔兰议定书》规定，由于英国脱欧，此类保护不会减少。因此，北爱尔兰高等法院援引EUWA 2018第7A条，不适用遗留法案中违反《受害者指令》的那些部分。

附：历史上重要的法案及其意义

名称	意义
Magna Carta 1297	明确了部分法律保护，包括享有jury trial的权利
Bill of Rights 1689	明确了议会（而不是君主）拥有最高权力
Act of Settlement 1701	规范了王位的继承
Act of Union 1706	建立了苏格兰和英格兰的联合体，由位于威斯敏斯特的议会管理
Parliament Act 1911-1949	限制了上议院关于批准法律的权力
Life Peeages Act 1958	增加了任命贵族的内容，使他们能成为上议院的成员
European Communities Act 1972	成为欧盟成员
Representation of the People Act 1983	设定了下议院选举机制的基本内容
Human Rights Act 1998	将欧洲保护人权的内容纳入本国法律
Scotland Act 1998	设立苏格兰议会
Government of Wales Act 1998	设立威尔士议会（National Assembly for Wales,现在叫the Welsh Parliament）
Northern Ireland Act 1998	设立 the Northern Ireland Assembly
House of Lords Act 1999	除了92位世袭贵族外，取消其他所有世袭贵族在上议院的席位
Constitutional Reform Act 2005	设立最高法院和任命司法人员的程序
Fixed-term Parliaments Act 2011	设定general election的举办情形
Succession to the Crown Act 2012	调整现代继承王位的顺序
European Union（Notification of Withdrawal）Act 2017	允许政府通知欧盟UK准备退出
European Union（Withdrawal）Act 2018	退出欧盟